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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时候漕帮弟子分发饴糖,对这些孩子来说比撒钱都开心。
一个个小脸是隐藏不住的笑容,那是发自肺腑的笑容,这饴糖并不大,凝固后用铡刀切过,都是铜钱大小的方块,用纸包着,这时孩子们一人一把,一把虽然只有十来块,可是每个人都各外的满足。
饴糖的颜色偏麦芽色,甜度若是放在现在跟白糖比,那是天差地别,可是对于这些没有吃过糖的小孩来说,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激动地拿着一把饴糖,看着不远处的母亲,笑着奔跑过来,举起一块道:“娘,吃糖。”
母亲笑了笑,就在这时小女孩脚下一个踉跄,啪,摔在地上,糖也掉了,下一刻便是一阵大哭。
母亲温柔的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一块饴糖,也不嫌脏放进嘴里道:“真甜。”
小女孩看着母亲吃了糖,她也捡起了一块,放进嘴里道:“嗯,好甜啊。”
这时她跟母亲一起从地上把糖捡起来,还能吃的。
而这时一个漕帮弟子笑呵呵的走过来,又抓了一小把糖给了小女孩道:“下次别再跑掉了,吃吧。”
“嗯!”
小女孩狠狠的点头,多年后已经嫁为人妇的小女孩回忆,从那个漕帮大叔手里接过来的糖,是这世界最甜的糖。
这边小孩子齐聚,而另一头又聚集了一群老人,因为陈解不单对小孩发糖,还对外宣布对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发放二斤白面。
二斤白面啊,这在这个时代可是值了大钱了的啊。
只不过发放的标准稍微高了一些,需要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要知道六十五岁啊,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外族压迫的年代并不容易达到。
这个时代汉人的平均寿命都不到四十岁,因此能领白面的老人并不多。
可是再不多,上千人还是有的啊。
而陈解就真的直接发了上千斤白面,这件事顿时轰动了整个沔水县,因此今日来领白面的人格外的多。
老人们领到了白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更有的老人激动的直接在发面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颤颤巍巍的离开。
二斤白面好像听着不多,可是这些老人不会舍得吃的,他们会想办法把白面换成小米,一斤白面能够换五斤小米的,而一斤小米又能换五斤米糠。
也就是说这二斤白面是能够直接换五十斤米糠,然后他们再摘点柳树芽野菜,凑合凑合就能够吃两三个月的,两三个月,这可是能够活一个人的啊。
如此恩德,不值得大家铭记吗?
一个老头穿的破衣烂衫,这时看着自己带来的破口袋中真的盛了二斤的白面,不敢相信的用小拇指沾了一点面粉放进嘴里,使劲的一抿,眼泪都下来了,是白面,而且是今年新下来的上好白面,多少年没有尝到这样好的白面了。
老头忍不住喜极而泣,哭着哭着老头对着发面的漕帮弟子就跪下了,漕帮弟子看到老头跪下了,连忙扶起来道:“老人家你这时干什么啊!”
“小伙子啊,我,我老人家活了六十有六,是第一次白得了这些面粉啊,十二年前的那场大饥荒,朝廷都没有播下一粒粮,我没想到得到的粮食会是在咱们漕帮发的,老头子,老头子给你们跪下了。”
“别跪,别跪,我们受不起的,我们帮主说了,这年头能活到六十岁就不易,帮主他老人家说他能力有限,只能给各位发点面粉了,希望大家伙不在忍冻挨饿,都可以过上好日子啊。”
“好人啊,咱们帮主是好人啊,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啊,我回去给咱们帮主立长生牌,我祝愿他老人家长命百岁啊。”
老头子说着眼泪哗哗的。
紧跟着老头子握着发面粉的漕帮弟子的手道:“你们都是好人,好人啊。”
看着老头离开,漕帮弟子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握着的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人?自己竟然被人叫好人。
漕帮弟子,有好人吗?杀人放火,他们都干过,看场子,收保护费以前是他们的主营业务,他们这辈子也没被人正眼看带过,更没有被人喊一句好人。
这一刻这个漕帮弟子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了价值,以前自己是人见人烦的烂货,虽然百姓们当面看着自己很惧怕,可是背地里都骂自己是癞子,是地痞,是流氓,是垃圾。
可是今天这种被人肯定的感觉,让这个漕帮的弟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一时间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而这样的一幕发生沔水城的大街小巷,漕帮弟子一个个都接受了老百姓的感谢,然后他们发现,这种被老百姓感谢信赖的感觉,比被别人怕更令人愉悦。
然后他们一个个发自肺腑的感觉,以后要多做好人,杀人放火应该对待敌人,而对待可爱的老百姓,应该给于帮助,听他们一句谢谢,那真是比喝一壶老酒还舒爽。
于是他们放下了自己以往倨傲,嚣张的态度,变得和蔼起来,甚至跟老百姓们有说有笑,而老百姓也开始渐渐的不在那么惧怕漕帮,以前都说漕帮是恶棍的聚集地。
可是你看看人家今天,又发面又送糖的,而且还满脸带笑,和蔼和亲的,哪有恶人该有的样子啊。
这一刻百姓们也不惧怕漕帮了,最起码没有以前那般惧怕,而漕帮的众人,也不再向以前那么人见人厌了。
一包糖,二斤面,陈解利用这小恩小惠,直接把百姓与漕帮之间的隔阂消磨掉,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吴宏穿着捕快服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陈解开朗的笑容,甚至想起了陈解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老吴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而你效忠那个该死的朝廷,才是错的。”
“朝廷错了吗?”
吴宏傻愣愣的往前走,看着前面吃着糖欢快的奔跑的孩子,看到领了面粉激动落泪的老人,看着跟百姓们有说有笑的漕帮弟子。
他不明白了,朝廷在拼命的压榨百姓,而漕帮却在赈济百姓,朝廷干了流氓的活,而漕帮却干了朝廷的活,那谁流氓,谁才是朝廷呢?
“陈九四,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吴宏看着眼前欢天喜地的气氛,他感觉自己认识的那个男人,正在悄无声息的做着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当漕帮干起了朝廷的事情,那时间久了,漕帮不就变成了朝廷吗?
那陈九四这漕帮之主在百姓的眼里,岂不是……
嘶……
吴宏感受到了陈解的这一步大棋的可怕,他想在不知不觉中改天换地啊,他陈九四是想做皇帝啊。
吴宏震惊莫名,他感觉自己身为捕快的职责,应该去抓陈九四,他这是准备造反啊,可是作为一个汉人,他竟然觉得陈九四做得对,他甚至想要支持他。
这个想法在吴宏的脑海里纠结着,半天,吴宏叹了口气道:“哎……我就一个小捕快,管这些做什么。”
而就在外面正在发糖,发面的时候,陈解正在三个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服呢,月泥替陈解扣扣子,若兰负责整理衣袖,百灵在一旁抱着一面大镜子给陈解照着身体。
“差不多了吧。”
陈解看着一丝不苟的月泥道。
“差远了,今日是爷大日子,衣服上一个褶皱也不能有。”
“不必如此,就一个就职典礼,没什么……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陈解见月泥委屈的看着自己连忙举手投降。
而就在这时,小虎走进来道:“爷,宾客都到了,您是否去迎接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