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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一夜,万通收到了一份请柬,请柬的邀请方是沔水最大帮派漕帮的帮主陈九四,邀请他玉仙楼饮宴。
万通看了看请柬,眉头皱了起来,陈解地头蛇啊,不给面子好像不好,既然如此,便去会一会此人,看看此人有何章程,而他也不准备多带人,只带一个随身侍从,一个就是霸刀孙不二。
有霸刀镇场子,场面也不至于过于失控。
于是玉仙楼,万通来赴会了。
玉仙楼顶楼有一个雅间,以前是黄霸天的,不过现在此地是陈解的专属位置。
坐在此处,玉仙楼外的情景可以一览无遗的引入眼帘,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角度可以对进城的粮车一览无遗,看到那火把组成了长龙,不时可以听到老百姓的欢呼声。
明显老百姓已经相信黑市里面那个牌子就是耶律府挂着的。
甚至还有人对此谱写了评书,比如青天老爷平粮价,严惩不法黑心郎,这出评书也在沔水县飞快的传递着,听客并不少,现在耶律的官声那是相当的好。
陈解嘴角带着笑意,这时小虎正在楼下,看到万通来了,立刻迎了上去道:“我们家陈爷在楼上等着万大掌柜的。”
听了这话万通笑道:“久等了。”
小虎道:“请。”
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抱刀的男人。
那男人也看了小虎一眼,没说话,小虎暗道:“此人就是霸刀孙不二吧,是个高手。”
孙不二看了看小虎心想,陈九四很厉害啊,手下竟然还有如此修为。
“爷,万掌柜的到了。”
小虎敲响了包间的房门,紧跟着一脸笑意的对陈解道,而陈解此时凭栏处,闻言转身,满脸带笑道:“哈哈,万掌柜的,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啊!”
万通见陈解笑呵呵的向自己抱拳行礼,他也抱拳行礼道:“久闻陈帮主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哪里,哪里,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紧跟着陈解再次对孙不二抱拳道:“这位就是孙不二,孙大侠吧。”
孙不二这时也抱拳,同时打量了一眼陈解,尤其是他身上的那凝聚起来的刀气,此人竟然是一个练刀的高手,而且还是气血抱丹境的强者。
如此年轻的气血抱丹境,不可小觑啊。
孙不二很郑重的抱拳,陈解笑道:“哈哈哈,来,入席,入席。”
说罢,陈解就招呼二人入席,今日席面还很不错,除了各种时令河鲜之外,最有寓意的就是最中间的一道:五谷丰登!
陈解笑呵呵的对万通道:“万掌柜的,尝尝这一道五谷丰登!”
万通看了看桌子上的这道高粱米面,小米面,白面蒸的窝头,每个窝头的眼里还塞着咸菜,不由看了陈解一眼,这五谷丰登怎么显得如此不同?
他看着陈解,陈解则是笑道:“如何?”
万通道:“这五谷丰登名字取得妙啊,百姓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能吃一口高粱面窝头,便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陈解闻言也感慨道:“是啊,百姓的诉求,还是非常低的。”
说完这话,陈解却叹息一声,话锋一转:“唉,百姓的要求何其之卑微,哪怕是这苦涩难咽的高粱面窝头能够吃饱,就感到幸福了,可是呢?”
“万掌柜的,平时你我并无交集,今日我请万掌柜的来,第一想要交万掌柜的你这个朋友,其次就是想要万掌柜的可以体恤一下百姓之艰苦,莫要下手太狠,这粮价能够稍加一些,但六十文一斤太高了,沔水百姓负担不起啊!”
听了这话,万掌柜的伸手拿起了那个白面窝头道:“陈帮主,这世界上有人吃高粱米,就有人吃白面,我嗓子细,吃不得高粱米,所以只能吃白面。”
“哦,万掌柜的是不准备让步了?”
万通道:“我万通千里行商只为财,此次来沔水也是求财,若是不赚钱,我可不会做的,而且我们一行,可不止我一家,我就算想要交陈帮主这个朋友,这钱也万万降不下来,不是我不愿意降价,而是跟我合伙的掌柜的不愿意降啊!”
听了万通的话,陈解微微叹息一声:“民生多艰,何不帮百姓一把,留一个好念想。”
万通闻言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是人在商场,身不由己啊!”
看着万通这个样子,陈解深刻的明白一句话:善财难舍。
是啊,善财难舍,让你做好事,让你去给留守儿童捐一千块钱,你肯定不愿意,可是医院来了一纸通知书,告诉你有病了,要一千块钱治病,你绝对不会犹豫的。
所以钱啊,不是利诱,不是威逼,肯定是不会捐出来的。
陈解也知道劝说是肯定不好使的,不过陈解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讲究的就是先礼后兵。
说着陈解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亲自给万通倒了一杯酒,紧跟着开口道:“万掌柜的,听说你精通速算,不知道你觉得这次沔水城需要多少粮食,才能缓解灾荒,支撑到来年夏粮产出啊?”
万通想了想道:“那要看如何吃,省着点吃三十万石,正常吃,五十万石头。”
“若是忍饥挨饿呢?”
陈解问道,听了这话万通道:“若是饿不死人为标准,二十万石应该够了,可是那样百姓定然凄惨无比,说不定还会落下病根。”
陈解呵呵笑道:“都要饿死了,留下点病根算得了什么呢?”
听了此言,万通眯缝着眼睛道:“陈帮主,话里有话?”
陈解笑道:“我最近听闻,黑市之中有人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每日粮价,听说今日已经到了二十文一斤了?”
听了此言,万通笑道:“没错,也不知道是谁在开玩笑,只有价格,却不见米面。”
“哦,万掌柜的觉得此事是在开玩笑?”
陈解笑呵呵的看着万通,万通沉默许久看着陈解道:“帮主不这样认为?”
“开始,莪也觉得是在开玩笑,可是后来有人说,立牌子的乃是我沔水县的达鲁花赤,耶律大人,我便信了七分,耶律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啊,人为耶律丞相的嫡系后代,耶律丞相当初为了大乾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正的国之柱石,就是见不得百姓过得不好,就像今日!”
“沔水遭难,耶律大人定然是焦心得很,到处想办法筹粮,又怕你们卖的太好,让百姓生活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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