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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元苏深深吸了口气,她们两人此刻不宜挨得太近。且不说她身无遮蔽,单是颜昭,窄腰长腿也是一览无余。
她往后刚退了半步,窝在怀里的男郎眼眸越发低落,亦跟着又进了一步。
“陛下,刚刚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他微仰起脸,认真解释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怕您。”
“我只是”他伸手紧紧抱着不知为何浑身僵硬的元苏,眼眸清亮,似是纳入了那天窗中的星河,纯真地倒映出她蹙眉的样子。
颜昭顿了顿,轻轻道,“我只是很心疼陛下。”
他眼尾尚挂着水珠,可可怜怜扑在她怀里,只要她一动,就原模原样的重新黏上来,来回几次,两人不仅挨得越发紧密,就是正难过的男郎也察觉到几丝不妥。
他慌乱的眸子无措极了,元苏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手臂一抬,抱起湿透了的男郎,往御池前置着的小厅走去。
这是一处暗间,窗扇靠着檐廊。织金的羊毛毯上隔着盆燃着百合草的炭火盆,暖和又隔绝了御池涌来的水气。紫檀木做的衣架,桌椅一一摆放得当,正中添了张美人榻,旁边摆着莲灯。
元苏将面色红得不同寻常的男郎放在美人榻上,自己转身往衣架走去,囫囵地擦干了身上水珠,套上了预备好的里衣。
一转头,颜昭还愣着,手臂交叠地放在膝上,一心想要挡住已经发生的异样。压根忘了要用棉巾擦干身子。
“凤君?”
应声抬起的桃花眼早就愁出了一江春水,元苏心中微叹,拿起干净的棉巾上前,挨着他坐下,不太熟练地帮他擦起了挂着水珠的发丝。
“陛下,我”
她一靠近,颜昭心中越发委屈。明明是要跟她解释来着,怎么说着话,自己便成了这幅不争气的光景。
也不知陛下——
他悄悄抬起眼,看向正替他细心擦干头发的元苏。她眉心蹙得越来越紧,颜昭心底的懊恼与难过越发明显,手指紧紧攥在一处。
完了,陛下一定觉得他刚刚只是说了些场面话,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那种会为了佐证自己便随意出卖色/相的男郎。
颜昭失落地低垂下头,要是他没失忆就好了。没有失忆,他就不会说了些不自知却惹恼陛下的话;没有失忆,今夜里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他羞愧又自责,鼻子一酸,强忍着泪珠死死咬住下唇。
元苏撂开吸了水的棉巾,正要唤人拿颜昭的中衣进来,静谧的室内,细细的抽噎本不明显,可她耳力极佳,起身的动作一滞,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噙着泪珠,眼圈早就通红了一片。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她不明所以,想起颜昭跌入御池后与她说的第一句话,豁得好似明白了什么。
总归她并不在意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若是温言几句就能叫他不伤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苏忖了忖,抬起手指轻轻抹去挂在他眼角的泪渍,温和道,“江远。”
“唔?”
正难过的颜昭一怔,陛下刚刚是唤了他的小字?
就听元苏淡淡又道,“孤知晓你刚刚所说并非假话,孤怎么会不信你呢?”
凤君的为人,她向来清楚。只是他最近失忆后有些反常,才连带着她也有些异样。
心绪反复,并不是她所需要的。
她温和的语气仿佛一段春风,渐渐止住了涌上心头的委屈。颜昭吸了吸鼻子,闷声又问道,“陛下,那你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走?”
他都还没有替她擦背,陛下突然离开御池,定然是有缘由的。
元苏瞧着他那既好奇又纯真的眼神,心头微软。她刚刚要离开只是觉得他有心说谎,但事到如今,她多少也信了几分。
“孤只是泡得有些久。”
“真的?”颜昭闻言心中一松,他如今全心全意地要与她做情比金坚的爱侣,自是十分相信元苏说的每一句话。
男郎刚刚还耷拉的眼尾登时重新弯成了月牙,“都是我不好,应该早点来帮陛下搓背的。”
这样的对话,不在元苏预料之中。她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
可颜昭只是冲她腼腆的笑笑,尚有凉意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信誓旦旦保证道,“陛下放心,明日我一定不会让陛下等太久。”
今夜里是他临时抱佛脚问了崔成不少问题,又安抚了书钰的情绪,这才来得晚了些。等明日,他一定会陪着陛下直接来御池。
明日?
元苏神情一顿,他怎么会这般笃定自己明日还会来福宁殿?
这一场失忆,倒让颜昭整个人鲜活了起来。
若说他原本是那泥塑的金身,眉眼俊朗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就好似跌入了凡尘的仙,一身清雅却也性情热烈。
有趣的很,
尤其,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元苏耳根莫名地泛起了红,视线落在他湿透的衣衫,眸色慢慢柔和了下来。她没有应他的话,只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衣领,再慢慢地一点点往下探去。
银白色的春衫吸了水,犹如一层朦胧了月色的纱,影影绰绰也极为贴身。
与其说她的手指搭在衣领,更像是用指腹轻柔地划过男郎白玉做成的脖颈,正在暧昧地,一点点划过肌理分明的胸膛。
“陛陛下?”
颜昭面上的红晕还未消退,顷刻间又被她挑起了羞怯,一双眼慌乱地左瞧瞧右看看,长睫微颤,似是振翅欲飞的蝶翼,一点点地飞进她的心里。
“嗯?”元苏心情极好。
颜昭越发不知所措,再往下,他刚刚挡住、特地藏起的秘密就被会陛下瞧见。
眼瞧自己的腰带也快要解开,他急急蜷起腿,双手抵住元苏的肩头,“我我还”
“不怕。”元苏弯唇,手指一拉,男郎银白色的衣衫彻底散开,底下的长裤根本遮不住蠢蠢欲动的念。
“你已经是孤的人了。”她俯身,低声在颜昭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