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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韩安国满满恶意的目光,那几人也不着痕迹的停止了眼神交流,默契的各自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上首,刘武所在的方向而去。
“大王~”
“不过是个储君之位而已,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吴楚乱平,大王才是最大的功臣!”
“大王于国有功,长安不愿意封赏,那大王,大不了就不要那鸟封赏了嘛……”
“便这般吟诗作赋、饮酒作乐,岂不美哉?”
其中一人满是醺腔的宽慰,却只让梁王刘武好似行尸走肉般,机械式的抬起手中酒爵,与开口那人遥一举杯;
旋即便将那尊空空如也的酒爵送到嘴边,煞有其事的灌下一口空气,而后便又再度恢复到先前,那副醉酒怀疑人生的姿态。
出师不利,那几人眼神稍一碰,当即便有第二人上前。
相比起第一人,这人语气中的醺腔少了些,说起话来,也稍严肃了些。
“大王如果咽不下这口气,何不再去长安,寻太后做主?”
“――陛下如此背信弃义,睢阳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在说我汉家的皇帝朝令夕改,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太后一向宠爱梁王,梁王再去一趟长安,太后稍一心软,事情不就又会有转机了吗?”
这一回,梁王刘武的反应倒剧烈了些。
却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满脸讥讽的摇摇头。
旋即便将身子往后一仰,从王榻上的木枕下抓出一张绢布,随手朝那第二人丢去。
“陛下诏谕~”
“依太祖高皇帝制~”
“凡宗亲诸侯~”
“无诏不得私朝长安……”
“――赶寡人出长安的时候,陛下专门颁下了这封诏书。”
“――白纸黑字写着:着,梁王刘武,于当今新元六年冬,依律入朝长安……”
“嘿……”
“依律朝长安……”
“吴楚未举兵作乱之时,怎不记得我汉家,还有这规矩?”
“――是只有寡人不记得?”
“还是偏只有陛下想起来了?”
言罢,梁王刘武又是半带讥讽,半带自嘲的笑着摇摇头。
却也总算是发现了先前,自己已经‘喝’下了好几口空气――招手让宫女为自己斟了酒,便仰头一饮而尽。
见梁王刘武依旧是这幅自甘堕落,甚至是彻底躺平的姿态,那几人只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彼此,眼神一阵交措;
交流过后,又不忘不着痕迹的瞥一眼旁观于侧的韩安国;
待韩安国淡淡移开目光,那几人当中,才终于走出第三人,走到王榻前,俯身对梁王刘武附耳低语道:“大王不能做储君,全都是长安朝堂的官员们在捣鬼……”
“尤其是那袁盎袁丝――反对大王做储君也就算了,居然还去劝了太后,让太后都不再帮梁王了。”
“袁盎这样的人,是在离间大王和太后啊……”
含糊不清的话语声,却引得梁王刘武定定出了神;
只那涣散迷离的双眸,在这段话传入耳中之后,一点点重新聚焦到了一起。
“是啊……”
“是啊?”
“――朝野内外有人反对,不过是臣下的本分罢了,左右‘皇太弟’这三个字,也确实足够骇人听闻。”
“可他袁盎,出手就是往长乐――往母后身边跑,三言两语间,都让母后厌了我啊?”
说着,梁王刘武便陡然站起身,下意识便望向斜前方,已经官拜梁国中尉的韩安国。
只是韩安国才刚动了动唇,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梁王刘武便猛然从榻上起身。
“就这么定了!”
说着,便望向那几人中,最后开口提醒自己‘袁盎才是罪魁祸首’的那人。
“这件事,便交由公孙去办。”
“――卿是齐人,应该是有门路,从燕赵寻些刺客死士的?”
“不用担心金钱用度――只要能杀了袁盎,再多的钱,寡人都出了!”
此言一出,韩安国面色只陡然一变!
正要起身上前,却被公孙诡在内的其余几人轻轻一挪脚步,便全然挡在了梁王刘武视线之外。
透过公孙诡等人肩侧的缝隙,韩安国最后看到的景象,却是梁王刘武愤愤不平的深吸气,又面色狰狞的咬紧了后槽牙。
“袁丝误我……”
“哼!”
“便拿你袁丝的项上人头,来让长安朝堂震上三震!”
“也好让朝野内外,那些个尸位素餐的知晓:寡人和太后,可不是谁三言两语便能离间的!”
12号一更。
第二更,下午吧,容我睡一觉。
13号的更另算
唉……
结个婚可把人忙死,还有半个多月的,忙得我都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