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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大蛇压倒的杂草出发,一路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动。
跟两边茂盛的植被相比,脚下这条由斑斓大蛇强行开辟出来的道路,就跟年过中年的地中海秃子似的,看不见一根直立的物体。
路中间,那些被碾压厉害的地方,甚至连植物的根茎,都被连根拔起,只在原地留下一片光秃秃的泥土。
看着眼前这条绵延不绝的蛇道,我的内心大受震撼,在这般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除非是动用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不然人类一旦与之遭遇,恐怕就只剩下被碾压的份了。
也正如我们之前分析的那般,在强悍的斑斓大蛇面前,其他野兽根本不敢造次。
反正这一路走来,野兽我们是一只也没遇到过,不光野兽,就连小型动物,在这条蛇道上也鲜有遇见。
继续顺着蛇道前行了大约七八里路的光景,此时我的脚底板子已经变得酸痛不已,可入眼处,除了杂草树木,就没看见有什么人能吃的东西。
肚子已然咕咕叫着,表示抗议,可找不到吃的,我也是没辙,又不是牛羊,总不能去吃草、吃树叶吧。
“我说,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下吧,再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后实在是顶不住累饿交加,我便开口与他们俩人商量了起来。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走这两步就不行了?这才走了多远,想当年长征两万五千里,条件比咱们苦多了,老一辈们还不是咬着牙挺了下来,你们这些小辈啊!别一天到晚,没事就净学那些明星艺人,唱、跳、rap啥的,没球用,得多学学咱的革命前辈们”
赵钱孙的嘴那叫一个贫,我说啥了,我不就说要休息一下嘛,他倒好,一句话,就给我支到解放前去了。
问题是我这边累得够呛,他跟李丽看上去却啥事没有,这不就间接印证了我真的不行吗?
这哪儿行,身为志在成为社会四好青年的我,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我立马便反驳道:“我身体挺好,没啥问题,就是好长时间没锻炼了,有点累,没事,我感觉多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哪知话音刚落,一旁的李丽立补了一刀:“能走就走,不行的话歇歇也无妨。”
“能走。”
我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的。
说完后,我只好无奈的继续拖着好似灌满铅块的双腿,转身前进。
只不过没走多远,我们三人还是被迫停下了脚步,这次可不是我矫情,又想要歇脚才导致的,实在是前面没路,走不下去了。
脚下的蛇道戛然而止,四周过人高的杂草,像是摆在面前的一堵围墙,赫然屹立在了大伙的眼前。
碰上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我不擅长拿主意,所以只能听听李丽他们的意见,反正前面没路了,是留下来休息,还是继续前行,我跟着你们就是了。
可刚一回头,我便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因为此刻我身后的两人,皆是张着嘴巴,惊恐万分的盯着一棵大树,面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我靠,你们不要吓我,你们俩人这表情,就跟电影里那些演员看见了鬼差不多,而且一般电影里出现这种桥段,站在我这个位置的角色,八成也到了该领盒饭的时间了。
想到这点,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我的后背,我机械的扭动着脖子,慢慢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事物,差点吓得我就剩半条命。
原来让李丽他们惊恐的,正是昨天晚上那条凶残至极的斑斓大蛇。
大蛇缠绕在一棵大树上,伪装色让它与树干很好的融为了一体,虽然斑斓大蛇体型庞大,但以动物的眼睛来看,如果不是主动寻找,还是很容易忽略它存在的。
好在人的眼睛与动物比起来辩识能力更高,所以它终究是没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不过当我们发现大蛇的时候,距离它也已经非常之近了,好在斑斓大蛇并没有发现我们三人,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睡着了,反正我是没发现它的脑袋在哪儿,只看见它那长长的蛇身蜿蜒盘旋,一路向上,占满了整棵大树。
它那巨大的重量,甚至把粗壮的树干都压弯了一些,要知道,这片森林里的树木可都是非常高大的,动不动百米的高度都能被压弯,大蛇的体重也可想而知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眼见大蛇还是一动不动,这让我们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点,可就在我们准备就这样静静离开之时,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响。
闻声,三个人都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竟是大蛇那盘在树干上的尾巴甩了下来,砸在了回去的蛇道上,堵住了去路。
然后,也不知道斑斓大蛇是不是做起了美梦,居然悠然自得的用尾巴轻轻敲打起了地面,就跟人类心情愉悦时,哼着小曲、抖着腿似的。
别人抖腿那叫悠然自得,可大蛇抖起尾巴来,却抖的整个地面跟地震了似的,三人想要在地面上站稳,都需要费上好一番力气。
眼看后路被断,我们也不敢再做停留,谁知大蛇什么时候会突然醒来,那样我们仨也就不用考虑逃跑的问题了,直接躺地上等死就行了。
所以,趁着它还没有发现我们之际,赶紧脚底抹油才是上策。
仨人在求生欲的支配下,没做任何交流,就同时默契的钻进了一侧的草丛里,一溜烟的逃离了大蛇所在的区域。
一路上我跑在队伍的最后面,紧跟在赵钱孙身后,跟条脱了僵的野狗似的,舌头吐的老长,就怕一不小心迷失在草丛之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之后,就在我的心肝脾胃肾一股脑的都快跑颠出来之际,仨人这才跑出了高高的草丛,来到了一片植被相对矮小的区域。
眼见脱离险区,二话不说,我倒头就往地上一躺,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口喘息了起来。
一路下来我身上被各种划伤,衣服都破了好几条大口子,浑身上下都在疼,心脏也跳得极快,感觉就很要爆炸了似的,难受的很。
不光我是一副难民过境的模样,就连赵钱孙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此刻的他,正跟葛优似的瘫坐在一棵树旁,连跑带吓脸色惨白,毕竟年龄在那摆着,窜了这么久没掉队已实属不易。
至于李丽,看着比我们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但也没好太多,顶多就是顾及着女生的体面,没四仰八叉的躺着就是了,却也非常之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