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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很快搬出白家。
白景河不放心,和纪深商量:“我让沈姨过来照顾你。”
纪深摇头:“爸爸,我想试试一个人住。”沈姨也不喜欢他,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白家人,所以白景河不在时她总是偏向白媛媛姐弟俩,对他冷脸以待。纪深从小敏感,别人不喜欢他,他就不往前凑,平时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白景河见纪深脸色雪白,不再多说,只叮嘱纪深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见纪深乖乖点头,白景河哪怕还是不放心,也得抽身离开了。他还得赶回去处理今天这场闹剧的后续,给郑家一个交待。
郑家一向护短,郑厉吃了这样的亏要是不给个交待,他们肯定要追查到底。白媛媛到底才二十出头,即便有点手段,搁在郑家面前也太嫩,有心彻查肯定能查出到底是谁下的药。
白景河虽恼火白媛媛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得想办法帮她遮掩过去,否则的话郑白两家的交情算是完了。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交情不仅仅是交情,还是利益纽带,他们与郑家联姻好处太多,白景河不能因为儿女之间的私怨罔顾家族利益。
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能让人发现这事是白家女儿一手策划的。
白景河再三犹豫,还是艰难地做出决定:他得遂了白媛媛的意,把事情推到纪深身上。纪深这孩子并不算是真正的白家人,也不必为了白家出去联姻,哪怕做下这样的错事也能推说是这孩子一时糊涂。
白景河打定主意,亲自登门向郑家人致歉。
郑老爷子正好在家,不冷不热地听着。郑厉虽是长孙,天资却平平,他对郑厉并没有给予太多希望。不过自家儿孙再不成器,也不是别人算计他的理由!
等听到白景河诚恳地替养子道歉,郑老爷子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说:“叫他亲自来。”
白景河面色一僵。他说:“深深他身体不好——”
郑老爷子冷笑一声:“身体不好,怎么敢做那种下作的事?要是他死在床上了,你是不是还要来找我们郑家要个交待?”郑老爷子冷睨着白景河,“谁做的事,谁亲自来道歉!我倒要看看你养了个什么样的养子,敢这样算计我们家阿厉!”
白景河被请出郑家,没脸去找纪深。
女儿对纪深做出这样的事,他却还要帮女儿遮掩,这已经很对不起纪深。结果现在郑家那边要纪深亲自登门道歉,这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白景河回到家,自是又怒不可遏地教训了白媛媛一顿。
白媛媛冷笑听着。
等白景河无奈地上了楼,白媛媛扯起嘴角和弟弟白翔宇说:“看吧,他也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风。知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疼爱那个女人生的贱种又如何,只要和他的利益有关,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贱种推出去。”
白翔宇比纪深还小一岁,脸上也挂着冷笑。他们对白景河都不再抱有半分期望,也只有纪深才愚蠢地觉得白景河是个好父亲。
既然他和他妈一样爱抢别人东西,就让他抢去!
……
纪深并不知道白家发生的一切。
房子是现成的,设施齐全,他出门到周围走了一圈,试着买了点蔬菜和面条回去。别的他不会做,面条总能煮熟的,他得学着自己做饭,总不能一直到外面去吃。
纪深尝试着给自己下了碗面,结果忘了加盐,又倒回去加了盐再盛起来。这次有点咸了,面也糊了大半,不过他还是慢条斯理地把面全吃掉,给自己独立生活的第一天划下句点。
直至第二天白景河满脸疲惫、憔悴不已地找过来,纪深才知晓白景河到郑家坐实了他下药勾引郑厉的事。
纪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别人怎么说其 实没关系,至少养父还是相信他的,所以他去郑家道个歉也没什么。
纪深缓缓说:“我去。”
白景河立刻说:“我陪你去。深深你别怕,你还小,他们不会真追究你什么。”
纪深攥着手掌,乞求般望向白景河,“我想自己去。”在养父面前向别人承认自己勾引郑厉,对他来说太难堪了,哪怕养父相信他没有做那样的事,他也不想当着养父的面那么说。
白景河被纪深满含祈求的眼神看得心疼不已,只得答应下来,但还是坚持亲自送纪深到郑家门口。
纪深毫无准备地被送到郑家。
纪深打开车门,只见郑家大门高耸,长长的、高高的围墙把郑家老宅围拢在中间。他僵坐片刻,回头看了车里的养父一眼,在养父担忧的目光中下了车,迈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大门很快向纪深打开。
纪深安安静静地跟在给他领路的人身后往里走,根本不去看周围的景色。
到了客厅,领路的人让纪深先坐着等,郑老爷子暂时没空见他。
纪深点头,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处,没喝别人送上的茶水,也没四处打量。有时候等待比直接被骂可怕,纪深指节攥得发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反正,不管郑家人怎么骂他,他一句都不会还嘴;不管他们要他怎么认错道歉,他都会乖乖照做。
纪深煎熬地枯坐了大半个小时,才有人来领他去见郑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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