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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这才抽开身来，面对疯疯癫癫的王九。
王九表现得极为谨慎。
一会儿看向陈念慈，一会儿看向张恨水。
脚步也慢慢朝笼子靠近。
张恨水害怕他伤害龙儿，态度跟语气都变得缓和了许多。
“王九，你忘了是吗？”
“在沈家的时候，我们没为难你吧？”
“给你吃给你穿，让你活得体面。”
只见王九的眼神，经过一丝闪烁，复杂的回忆闪回在脑袋里，他似乎也有所触动，双手不停地在发抖。
活着
有尊严地活着
这是每个小人物的最终梦想。
王九被抓到沈家过后，想过各种各样的结局。
被沈墨虐待，挨打，受累，吃苦
可是这些，他全部都没有感受到。
反而自己还提出跟沈墨合作，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尊重。
王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那种被尊重的感觉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
“王虎他，是不是被你烧死的！”
一旁，陈念慈突然朝王九质问起来。
瞬间，王九心中那些不好的回忆不断涌现。
一股炽热的火焰，仿佛在灼烧他的脸，那种疼，你甩不掉，那是深入灵魂的烙印一样的疼痛。
王九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
“啊——”
他的身体，开始产生了应激反应，手中捏着的白酒也颤抖地洒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别说了！”
张恨水朝陈念慈大吼。
他看得出，王九的精神似乎出了某种问题。
而这，也跟王虎有关系。
可是所有人的立场不同，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心中的想法也不同。
在陈念慈的心中，王虎就是自己的英雄。
这样的好人，被一场制造出来的火焰活活烧死。
她的内心极其不平衡。
陈念慈继续用愤怒的言语攻击着王九。
“烧死别人，你不觉得痛苦吗？”
“你难道没有良心吗？”
“你知道，你烧死了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吗？”
烧死？
善良的人？
这些词语不断在王九心中回荡，反而回声一般，发出阵阵拷问。
那些痛苦的，重复的画面，也不断在眼前闪现。
王九似乎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别”
“别烧我”
“呜呜呜”
突然，他仿佛看见了一团漂浮着的鬼火在慢慢朝着自己靠近。
王九脚步慌乱地往后退去。
可他越是移动，那团鬼火就越是快速冲向他的面庞。
来自内心的恐惧，使得他朝着一旁的13号房间冲去。
哐当——
他猛地关上了房门，以为能把那团癫狂的火焰隔绝。
可是一转头，那团火竟然逼近在了眼前。
啊——
剧烈的灼痛感，使得他将身边的一切液体泼洒在脸上。
手中的酒精，几乎打湿了他整张脸。
而手里滑落的打火机里，那闪烁的火苗，却也悄然顺着他的衣袖往上攀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