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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是个实诚人,跟皇帝说她会散尽家财就真散尽家财了,给京城的几家寺庙各捐了五万两的香油钱,让他们冬日里安置一些城内的流民,晚上大殿里给他们栖身之所,早晚舍他们一口粥。这么一来卖掉英国公府的三十万两银子就没了。
这还不算,秦婉让人把贡院边上几家专门走廉价线路的客栈给收了,正准备改造。毕竟真正大批量学子到来要在过年之后了。有人来打听,才知道秦婉要把这些客栈统一改一下,大通铺改成小隔间,中间用竹帘子隔开,晚上睡觉的时候三遍的竹帘子放下,谁也看不见谁了。
起初以为是秦婉为了赚钱,谁知道探听下来价格还是现在市价的一半,以后也不会涨价。毕竟越是临近考试的日子,越是客栈紧张,就是借住边上的一些人家家里,只要一个地铺那个价格也不便宜。
裴曦还没进京早就消息到了他的耳朵里,进了京城下属就跟他汇报了京城的一切,去了落脚的小院,王八羔子的皇帝,敢带他媳妇儿去那种地方?威胁,威胁个叽霸,裴曦怒火中烧,转头:“少夫人在家吗?”
“不在,去客栈那里了。”
裴曦摸着手里的小狐狸,想了想,对着跟他本钱相差不大的阿四附耳说了几句,从地道里回到了家里,把小江替换了回来,把手里的搓衣板塞进了柜子里。
裴曦等小江一走,拉开门看见院子里的婆子,大声嚷嚷:“告诉我,秦婉去哪儿了?”
“小侯爷,少夫人的行踪。老奴不知。”婆子低头弯腰。
裴曦冲出院子,被两个护院给拦住:“小侯爷,您不能离开院子,郡主说过她奉旨管你。”
裴曦回了院子,走进小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搁再自己的脖子上,到门口:“谁他妈拦我,我死给谁看。”
裴曦是定远侯府的独苗,谁敢上前动手,侯爷听说小侯爷闹出了动静,连忙赶过来:“孽障!你个孽障!还不快放下。”
“爹,我要去找秦婉,这个女人最近在做什么?您知道吗?我娶她不就是因为英国公府有这么多的财产吗?您听说了没有,这个女人让我呆在家里读书,她比我还败家
,几天功夫几十万两白银出去了啊!爹!”
“那是她的嫁妆,跟你无关。”
裴曦拿着菜刀对着自己脖子说:“这么就没关系了,她要是把钱全送完了,以后你孙子,孙女儿吃什么?用什么?”
侯爷无言以对,裴曦梗着脖子说:“你不能再怕她了,我要去找她说清楚,她不能这么干。”
侯爷听到这里点了几个裴家的老家丁:“你们看着小侯爷,不要让他和郡主闹得太厉害,能够劝的话,劝郡主几句。”
“是!”
得了侯爷的允许,裴曦拿着菜刀飞奔出了家里的大门口,往教坊,也就是贡院那里冲去,裴曦红着脸,怒火满腔往贡院那里去,后头跟着一串儿裴家的家丁。惹得人侧目,到了贡院一条街,走进了小巷子,看见了裴家的马车。
裴曦大叫:“秦婉,你给我滚出来。”
秦婉正在跟人在商量,里面还要设置一个读书间,早晚吃饭,中间的时辰,提供茶水让举子可以在里面温习功课。听见声音,走出了客栈的门,这货回来了?
心头虽然高兴,脸上却十分冷淡:“不是叫你在家好好读书吗?”
裴曦站在那里,跟头要打架的牛似的,问:“秦婉,这些日子你发什么疯?你在干什么?”
“让你好好读书,你就好好读书,问这些做什么?”
“你让我读书,你自己悄悄把嫁妆全部给送人了?秦婉,这么大的事情,你半句也不跟我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男人?”
小巷子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秦婉看着裴曦:“你跟自己媳妇儿说话,就是拿着菜刀的?”
“我不拿菜刀,家里被你的人都围得跟铁桶似的,我怎么出得来?自从你嫁进来,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男人,样样让我听你的,事事你说了算。满京城以为我娶了个有钱有貌的媳妇儿,我占了大便宜。”裴曦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可难道不是这样吗?
裴曦抬起头来:“可谁知道,我娶了媳妇,跟坐牢似的。不许踏出小院,连侯府后花园都他妈的不允许去逛。这也就算了,从我娶了你,你天天跟说让我好好读书,大半的时间我睡书房。我跟你吵一趟,你就拿着圣旨来压我。圣旨让你这么对你夫君的
?就算圣旨让你这么欺压我?难道圣旨让你把嫁妆给全送人?我让你给我还赌债你推三阻四,送人你送得轻巧。”
秦婉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群,脸涨得通红:“别闹了,回去好不好?”
“什么叫我闹?”裴曦站在那里,举起菜刀,“我回去了,等再关几天,你全部把钱财都送完了,你打算这么办?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这么干,我砍了你信不信?大不了一起不活了。”
秦婉愣在那里,她开始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弯下腰大哭了起来,又直起身子指着自己的脖子:“来啊,拿起你的菜刀,往这里砍。我自己没胆量死,怕去到地下,爹爹和娘亲伤心。可我真的活够了!裴曦,我活够了!你今天要是砍死我,我谢谢你!”
眼见
着秦婉走到裴曦面前:“砍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裴曦退后一步,秦婉再往前,直到裴曦退到墙壁上,刀落在了地上,他缓缓蹲下,蜷缩在了地上,将一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货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条脏不拉几的小东西冲了过来,唧唧叫着扒拉这裴曦腿,他抬腿踢了一脚:“滚开!”
狐狸继续扒拉他的腿,这么多天全是裴曦喂它早就养熟了。裴曦吸了吸鼻子,将那只狐狸抱起,在那里逼逼叨叨:“娶个媳妇,还不如养条狗!媳妇什么媳妇儿?别人塞给我的,终究心思没有放在我身上。”
秦婉蹲下去,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裴曦被这一句话弄得好似很茫然,看着秦婉,秦婉一低头,眼泪落在巷子里的石板上,水渍变成一颗一颗打湿了青石板。那种无奈的苦楚,作为一个贵女,当着众人的面落泪的难堪,让秦婉默不作声。
众人看了很久,秦婉拿出帕子擦了自己的眼泪,无奈地叹息,站起来:“走吧,回家!”
裴曦站起来,手里还抱着那只狐狸,秦婉问他:“你要带着它?”
“回去了,你又要把我关起来了,我养条狗不行吗?”裴曦问得有些瑟缩。
有人笑裴曦:“小侯爷,那不是狗,是狐狸!”
挺怂的裴曦转头看向那人:“我说是狗就是狗。”一脸没有常识,还死不承认的样儿,倒也是
暗合了秦婉的那句不懂事。
秦婉:“要养就养吧!”
秦婉爬上马车,裴曦跟着上去。
留下了一群吃瓜群众,开始分析这里的种种可能,原本他们是认为郡主是对小侯爷已经失望了,所以散尽家财。可是看她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明显里面有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呢?
有个书生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既然是贡院这块地方,一堆书生凑在那里说话,皇帝带着秦婉去教坊司,如果是威胁罚入教坊司,就是抄家之罪,难道?郡主已经意识到什么?所以索性就散尽家财了?这么一来风向又开始转了,那层遮羞布,又挡不住了。
那条狐狸被阿四在草木灰里滚了一滚,浑身上下脏兮兮,恶心巴拉的。裴曦还将它抱在手里,秦婉嫌弃得瞪了他一眼,边上还有三个丫鬟,虽然都是贴心的,不过只有梅花一个知道裴曦的真实身份,所以秦婉也不敢伸手去拧裴曦。
这货一回来就闹这么一出,真不是个东西。皇帝要是知道,他那已经快炸了的脑仁儿恐怕更疼了吧?明天还要进宫赴宴呢!
马车到家,裴曦跟着秦婉下车,侯爷已经站在门口,挥起鞭子往裴曦身上抽:“你个混账东西……”
进了院子,裴曦叫人:“去烧水来,我要把这条狗好好洗洗干净。”
裴曦把小狐狸洗吧干净,裹了一条手巾,抱着它进了房间,秦婉看着他胸口的一滩水渍,终于笑出声来,裴曦出门,站在门口:“去切点生鸡肉过来。”
裴曦把小狐狸往秦婉身上一塞:“我路上捡的,给你养着玩儿!”
塞到秦婉那里,狐狸跟秦婉不熟,一下子又跳到裴曦身上,裴曦一身绸缎的袍子,被它的爪子拉出两道丝出来,秦婉说:“养这货也太费衣衫了。”
“还好!还好!挺听话的。”裴曦说道,“我去换件衣衫过来。”
裴曦去换衣衫,小狐狸跟在他脚边,被他一脚踹开,又贴过去,秦婉看着有趣,这货想得到给她送东西了?
她倒是在修仙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白狐,记得还有一套铃铛在?秦婉拿出小铃铛给它挂在脖子里,小东西不习惯,伸出爪子去挠,铃铛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
裴曦从里边出来,那只白色小狐狸上蹿下跳正在跟个铃铛较劲儿。:,,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