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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之口里的“自家人”可不代表沈城主会掏心掏肺地对你。中原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的专坑自家人。
以谢归慈和这位城主打过的少数几次交道来看,沈城主就是这么一个不怀好意、不安好心的东西。
沉默的气氛在房间内尴尬地弥漫开。
慕蘅来悄悄扯了扯谢归慈的衣袖在他掌心写字:逃得掉吗
字写得又快又急,笔锋勾连起几分潦草,泄露他烦躁焦急的心绪。灵力被封对一个修士来说,就好比一个正常人突然失去眼睛,陷入一片茫然的无边黑暗中。即使慕蘅来是一贯没心没肺的的性子,也还是难免会有点恐慌。
特别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谢归慈不动声色扫过四周,二十六个宗师,四个大宗师,外加一个沈怀之,满满当当地站了一屋子。如此密不透风的包围,恐怕中原仙门对付魔界十二门的大魔头,都没有这样声势浩大的阵仗。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姑且一试,但是带着个修为被封的慕蘅来谢归慈心底盘算了下,起码要加两个薛照微才有八分把握全身而退。
因此他果断摇摇头。
走不了。
慕蘅来眼里的期待瞬间黯淡下去,他叹了口气,缓缓地举起手,朝沈怀之说:“我只是出来玩而已,你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沈怀之勾了勾嘴角,“玩够了吗”
慕蘅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那就回家吧。”沈怀之走上前,将人拢在怀中,慕蘅来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他。
将人严严实实搂在怀中,沈怀之才有了一点真实感,这才慢慢看向谢归慈,目光比最初要和煦许多,但那只是浮在表面上的。
警惕与怀疑从不会在三言两语间打消。
于是谢归慈就被沈城主以“贵客”的名义请回了城主府。城主府不知用了什么特别办法,温暖如春。这一晚上,谢归慈都没有再见到慕蘅来,他确认了一下慕蘅来还活着,便没有再担心至于其他那些事情,慕蘅来当真不想的话,沈怀之也逼不了他。即使修为被封,但作为西洲慕氏嫡系的三公子,保命的底牌还是有的。
吃点苦头也好。
谢归慈想。
第二日的下午,谢归慈才见到沈怀之。这位沈城主今日心情不错,倒是有点像刚刚新婚时春风得意的样子了如果忽略他颈侧被人抓出来的三道血痕。
沈怀之半眯起眼打量这位安之若素的“鹤月君道侣”,确实是个顶顶漂亮的绝世美人,就连北荒的冰雪都要为这世所罕见、受天道眷顾的美貌软了心肠,不在他身上留下风刀霜剑的痕迹。
“昨夜蘅来私自逃家,天镜城虽然是我治下,但城中人也是鱼龙混杂。我一时心急不慎打扰了阁下,还请阁下多多谅解。”
沈怀之说的这番话既漂亮又诚恳,但是谢归慈知道,如果他敢说自己不谅解,那么恐怕下一刻他就要到黄泉底下去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谅解他了。
谢归慈没有接他的话,避而不答,只是轻轻地开口询问:“看来你一早就知道他并非女子”
沈怀之“哈哈”大笑,似乎是觉得谢归慈这问题颇有意思:“蘅来他便是穿上女修的衣服,也不像个娇滴滴的姑娘啊。我的眼力还没有差到如此地步,阁下实在是说笑了。”
谢归慈便也笑了一下,没再多说。果然慕蘅来那点小把戏在沈怀之面前压根不够看,不过这也意味着事情更加麻烦了,看沈怀之这样子,不像是区区“见色起意”。
他暗自思忖着,沈怀之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蘅来说阁下是鹤月君的道侣,这我是知道的。说起来我与鹤月君也曾有过几分故交,听他提过有一所钟之人,只不过谢公子的性情倒是和鹤月君描述的不太一样。”
谢归慈心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和你提起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怀之这人糊弄起旁人来可都是一套一套的。他面色滴水不漏:“那他是怎么说我的”
“姿容绝世,修为高强,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沈怀之沉吟片刻,缓缓道。
谢归慈更肯定沈怀之在胡编乱造了,“谢归慈”对外的人设是修为浅薄,仅仅有一张脸看得过去的花瓶,“鹤月君”怎么可能说他修为高强
“我倒从不知他是这样看我的。”谢归慈淡淡道,“或许他说的是旁人,只不过沈城主会错意了。”
“谢公子既然这样说,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沈怀之面不改色,“不过我听闻鹤月君已经死了,而谢公子也另觅良缘,将要与藏雪君喜结连理。”
图穷匕见。
沈怀之的言辞终于露出来了他今日真实意图的冰山一角。
“原来沈城主在北荒之地,竟然也对中原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谢归慈唇边露出个笑容来,无论沈怀之说什么,他都举重若轻,从容在握。
沈怀之倒是有些相信他和江灯年关系匪浅了,这性情不能说一模一样,起码也像了个八分。
沈怀之:“蘅来出身中原,我意欲上门提亲,顺便听到了这么一桩事。说起来还要怪藏雪君的声名太盛啊,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关心。”
到了他口里,竟然好像全盘都成了薛照微的错。
“对了,不知谢公子是否和藏雪君事先商议过,否则怎么如此心有灵犀,藏雪君前脚刚离开,谢公子后脚就成了我的贵客”
薛照微来了北荒他来北荒做什么谢归慈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意外的消息,但是这种情绪不能在沈怀之面前泄露出来。
“藏雪君也来拜访过沈城主不知是何时的事情”
“不过昨日的事情。”沈怀之微微一笑,“那时尚未想起谢公子和藏雪君之间的关系,一时疏忽忘了告知。不过我猜藏雪君应当是知晓的昨日谢公子抵给我换作三万金的那枚凤凰骨戒指,呈上来时恰逢藏雪君在场。”
“那枚戒指如今还在你手里吗”谢归慈问。
“被藏雪君带走了。”沈怀之抚掌笑起来,“谢公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孽缘还差不多。
这下等见到了薛照微,自己还要花心思编造理由,解释他为什么好端端的渡越山不待着,要跑到北荒来。
谢归慈指尖点在松耀石桌面上这是北荒特产的一种特殊石头,极为坚硬,放在中原是铸剑的好材料,但是在北荒,在沈怀之这里,也不过是做一张桌子的用途罢了。
“那沈城主可知道藏雪君离开天镜城后,去往何处了吗”
沈怀之笑得如沐春风:“我与藏雪君萍水相逢,他的行踪岂是我能过问的谢公子这问题可就为难我了。”
他在说谎。
谢归慈马上断定。
但是知道沈怀之在说谎也没有用,沈怀之不愿意说的时候,想撬开他的嘴比登天还难。
不过薛照微也用不着他担心。
谢归慈垂了垂眼:“原来是这样。”
笃定慕蘅来跑不出天镜城,沈怀之也就放心地让他和谢归慈见面。
这一次慕蘅来没有再穿石榴红裙,换了身男子的锦袍,但依旧是鲜艳的红色。他托着脸,精神有些萎靡:“我想回家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过我娘和大哥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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