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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一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林文渡将手中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师父如果真的要杀她，那徒儿就跟她一起死！”
“你！”
“徒儿自被师父收养以来，得师父教导关爱，可清源剑派除了师父，没有一个人觉得徒儿配得上师父的弟子之名，是，徒儿确实愚笨，可就是如此愚笨的我，季芜姑娘也愿意不计前嫌地对我好，虽然她总说我是傻子，可她却是这世上第一个除师父以外对我这般好的人，就算今天徒儿陪她赴黄泉，也绝不后悔。”
林文渡这段话说得字字恳切，虽然看似每一句都是对着林润所说，实际上他清澈明亮的双眼从未离开过季芜。
季芜双目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因为被掐住的脖子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这头三人僵硬地对峙着，方初意跟季声两人更是忧心忡忡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时刻关注着，丝毫不敢懈怠，生怕一个眨眼，林润就扭断了季芜的脖子。
扶着韩济的小舟突然撞了一下于守言，于守言的注意力从季芜转到了身旁的小舟身上，以为她是扶不住了，让自己帮忙，可一转头却发现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季芜那边，仿佛方才从未有过动作。
于守言正打算转头继续关注季芜，余光瞥了一眼昏睡的韩济，她脑中灵光乍现，转着眼珠看方初意和季声都没有在意身后，而小舟不会武功，那么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她杀了韩济的机会。
林润听了林文渡这话，心中也有了一丝愧疚，林文渡本是清源山下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但那年突发瘟疫，家里人都得病死了，林润没办法就将他带回了清源山，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可他着实不是习武的材料，其他徒弟三五天就能领悟的剑法，他要花费上半月之久，虽如此，他却从未在功课上偷懒，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勤奋。
其他徒弟不怎么善待他，林润也是知道的，他虽暗中警告过三人，想要对这小徒弟更好一些来弥补些许，却不曾想这让另外三人更加憎恶林文渡。
再见他跪在跟前，额头上磕得乌青，双手握剑抵住喉咙，明亮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不移，这模样看上去当真是可怜至极，像极了当初被夏苇与郭文固联合捉弄却又不敢告状的样子。
林润长叹一声，收回手将季芜一把推了出去：“罢了，我可以不杀她。”
方初意忙上前拉住季芜护在身后，季声焦急地问道：“阿芜，你没事吧？”
季芜狠狠地咳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
还未等林文渡高兴起来，就听见林润朗声道：“妖女我可以不杀，自有人要她的命，韩济我却是非带走不可。”
“休想！”方初意拔剑就与林润打斗起来。
于守言见他们打了起来，心中暗喜，这回方初意就更加没工夫管韩济了。
她悄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这匕首是父亲送她的生辰礼物，现在，就用它来给父母报仇吧！
韩济，给我父母偿命吧！
于守言将匕首在手中紧了又紧，觑准了韩济的胸口，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一鼓作气地推开了小舟。
小舟倒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引得众人往这边看来，方初意大惊失色，失声叫道：“于守言！”
听到方初意的叫声，于守言犹豫了一瞬，就在这一瞬，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的小腿，她双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扑去，带着韩济一起倒在了地上。
于守言在小舟的尖叫中爬了起来，她手中的匕首，正正好好地插入了韩济的胸口，鲜血浸得她满手都是，她望着这夺目的红色突然哈哈大笑。
“我报仇了！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
方初意奔到韩济跟前，一掌拍开了于守言，于守言撞上门框，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方初意却管不了许多，她发疯似的扶起韩济，颤抖着手去捂胸口的伤，鲜血透过她的指缝往外淌，温热了她冰凉的手。
“师父，师父！”方初意呜咽出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季芜揪住于守言的衣襟，大吼道：“于守言，你干了什么？”
于守言抬手抹了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大笑：“干了什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报仇了，我杀了韩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韩济。”
于守言如同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季芜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回头又见方初意泣不成声，只搂着韩济沉默不语。季声走到她身旁，只说了三个字。
“打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