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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扛刀持剑脚下不见丝毫动作,身影已经瞬间闪到了李公公身前。
能够短短几天时间就让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也只有朝廷才有这个能力。
而且,刚才这老鬼可是指名道姓地点出是自己在里面铸器。
牛顶天从未想过,那临安城里的鸟皇帝竟然连他的身世也给查清了。
若不是武功已经今非昔比,单是今晚的来人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
李公公闻言,心里不禁一颤,那近在咫尺的宝剑无光自闪,寒气逼人,竟晃得他两眼难以直视。
但毕竟是在宫里当惯了奴才,不管是出于生死考量还是官家大事考量,转眼之间,他已是一脸谄媚。
左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绸后,李公公躬着身子单手献上,脸上的褶皱已经笑成了菊花:“奴才哪敢呢,都是下面该死的奴才擅作主张传出去的。”
“这是官家亲手给牛副帅书写的追封诏书,嘿嘿~追封牛副帅为宋辅文侯,奴才恭喜小牛侯爷了!”
此刻,李公公为了活命也是卑微到了极致,丝毫不提刚才喊打喊杀的事情,这也是只有在官家面前和宫里那位老祖宗的面前才能见着的态度。
虽然眼前人多口杂,已经亮明身份杀他这位朝廷钦差就如同明目张胆地扯旗造反,但事关生死,李公公可不敢保证牛顶天会不会去考虑后果。
按照大宋朝的规矩,王爵及身而止,不可世袭。
除了神宗皇帝设立的嗣濮王,安定郡王,和孝宗皇帝设立的嗣秀王可以世袭罔替外,大宋朝任何爵位均是一世而止。
但这种事情你们在场的江湖人又有几个能知道?一个只在稚童时期读了两年私塾的能知道?
因此,李公公当面直呼小牛侯爷也是为了打个马虎捧一捧,唯恐牛顶天自己落不着好处心里恼火,进而对他下手。
但他从未想过,牛顶天不单是他眼中所谓的江湖草莽,更是实打实的先知大能。
听了李公公的称呼,牛顶天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连本欲挥剑直接削这阉人狗头的想法也立马收住。
倒不是他贪图朝廷的区区爵位,只是目前的情况若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好身份,再借一借他那便宜祖父的好名声,倒不用再像现在一样一直猥琐发育。
他更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控制整个荆襄樊等周边地区,从而更好地应对明后两年金人南下,甚至以后的蒙古人南下。
念及此处,牛顶天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老太监,口中毫无回应。
李公公见状,脸色惨白,整颗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咱家今日当真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牛顶天朝着已经走到身旁的黄姑娘使了个眼色。
黄姑娘会意,立即伸手接过黄绸,在牛顶天的面前缓缓展开。
目光扫过,牛顶天仍是面无表情不见丝毫悲喜。
看完后,黄姑娘气呼呼地收了黄绸,脸上已经有些恼色。
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牛顶天已经淡淡道:“万没想到陛下竟会赐我牛家世袭侯爵,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改天我定会亲自前去临安城谢恩。”
既然这阉人开口闭口不提先前恩怨,那他在旁人看来受了好处,也不必再去斤斤计较。
已经落在自己手里,是死是活全有自己说了算。
但是这老太监作为大内总管,知道的秘幸指定不少,在死之前该有的价值必须得给他榨干了。
说着,牛顶天忽的挥起手中的倚天剑,剑身扫过,迅速拍在了李公公周身的几处穴位上。
下一刻,李公公身体僵硬着站在原处,已经难以挪动分毫。
“来人!”在他惊惧的目光中,牛顶天朝着远处沉声喊道。
“教主!”
牛奎与牛犇闻声,迅速掠到牛顶天身前躬身行礼。
牛奎尚且好些,先前陪在此处鼓风打铁三月有余,离开之时距离现在也才两个月。
但牛犇毕竟躲在山窝窝里已经三年未和教主见面,此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公公,淡淡道:“把这位公公带回襄阳城里好生照料,闲杂人等不许前去打扰,等伤势痊愈了还得陪本教主前去临安谢恩。”
“是!”
牛奎、牛犇齐声应道。
见教主不再多言,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李公公往回走去。
就在这时——
一旁沉默许久的觉性突然走了出来,捻着佛珠,面无表情地问道:“牛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牛顶天见状,冷眸瞟去,在觉性那枯瘦的脸上仔细看了两眼后,轻笑道:“怎么?觉性大师也是来抢我这对刀剑的?”
说着,牛顶天竟从肩上拿下屠龙刀,一刀一剑齐齐亮了出来,好让这老和尚瞧得清楚。
三年未见,觉性的身上突然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不只是言行上的差异,刚才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不知怎的,在觉性看清眼前的这对刀剑时,他体内的气息陡然一阵躁动。
察觉到此处的牛顶天,不禁两眼微微眯起。
这老和尚有古怪。
按理说对方此时不过是宗师巅峰,但身上的气息却隐隐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他刚才的依仗?
刚才牛顶天在林子里一直有留意着外边的动静,他记得觉性是要准备人器兼收,还要把老太监带回少林寺来着。
少林寺这是怎么了?
“牛施主可还记得与我少林尚有一桩因果未结?”觉性看着刀剑神色无比虔诚,随后凝视牛顶天,双手合十道:
“贫僧此次奉命下山,正是请牛施主上山了结因果,还请牛施主成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