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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什么?陈嘉阳没有具体细问,他的谴责也点到即止。毕竟,他又不希望沈幕川真的停下来,当然停下来也好,他便可以毫无负担地前去见她。
哎,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坏人,到底还是残存着一丝道德底线,要为那句俗套的“兄弟妻不可欺”束缚。
陈嘉阳长长吐一口气,但将来有机会,他或许可以用上这段材料,稍用点春秋笔法把它美化为他“强烈的反对”和“正义凛然的谴责。”
毕竟他和她这时还素未谋面,做到这种程度就足以表明他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陈嘉阳突然想到:“几点了,到下午茶的时间了吧?”
沈幕川抬了下手腕,看了眼黑珐琅彩表盘,回道:“一点四十八分。”
陈嘉阳瞧见那黑色的麟纹鳄鱼皮表带,“咝”了下:“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你戴这表了呢?”
秋夜,一茬微雨将歇。
浓深的黑中,一只大手摸索着拉下灯绳。骤然亮起的光点亮一室,却让床边坐起的人不自觉用手臂挡了挡眼。
片刻,适应了新的亮度,才放下手臂,眼睛正对上桌面倒扣的文件夹。塑料文件夹皮在灯光下薄如蝉翼,里面夹着的打印纸被照得透亮,黑色的印刷字清晰透过来。
沈幕川盯着那纸若有所思,片刻,起身朝房门慢慢走去。柔软的羊皮底踩在花纹繁复的波斯长毯上,脚步声几不可闻。
壁灯点映长廊,昏黄悄无声息拉长人影,总是先人几步踩于木阶,徐徐下行。晃过缓步台上的自鸣立钟,露出的鎏金时针已过了数字十二。
沈幕川在昏暗中走到一楼厨房,打开冰箱,沁凉的白烟和刺眼的白光齐齐涌来,映亮他神清骨秀的脸。
他好像依旧没能适应猛不丁跑出来的光亮,高大的身躯弯进半开的冰箱门里,迟迟未有动作。
雾气打湿了长睫,他才迟钝眨了下眼,身子退出了冰箱门,落后一步的手中捏着一颗白里透粉的鲜桃。
沈幕川借着窗外透洒的月光,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凉津津的水顷刻涌出。
皎洁的月辉踩着偶尔喷溅的水珠,跳到润白长指间露出那抹的薄粉。
涓涓不停的水流冲转开记忆的开关。
“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不确定。”
“你还有别的人选?”
“暂时没有。”
“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确定下来?”
“因为乐观的人总觉得下一个会更好?”
“你是乐观的人?”
“不算吧,但我也爱做梦。”
“什么下一个?”
“下一个应聘者。”
“……”
“要不,你先回去等等消息?”
银白的水龙头被按下,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
整间厨房的灯下一瞬被集体唤醒。
长睫掩映的目光在墙上整整齐齐吸附的上中下三排刀具上一一划过——
厨师刀、三德刀、片肉刀、剔骨刀、牛排刀、蔬菜刀、番茄刀、雕刻刀、面包刀、格兰顿刃、切肉叉、磨刀棒……
无论谁进了这间厨房,一眼看过去,都轻易想不出这面墙上还缺把什么刀。
可沈幕川心中早有答案。从头寻到尾,果然也寻不到那把刀。
那把本也不该属于任何厨房的刀。
下一个会更好吗?
沈幕川挑了把形状最相近的弯刀,切下桃子一牙,细致片下一片,放入口中咀嚼。
下一秒,他扔下手中的刀,索性张嘴直接啃起来。
下一个,真是不怎么样。
第二天。
“昨天下午有谁打电话来找我吗?”伏案的沈幕川眉眼不抬问。
董秘书把昨天下午打来找老板的人捡重点报了出来。
沈幕川:“那今天上午呢?”
董秘书这次把今天上午打来找老板的人一一报了出来。
沈幕川:“就这些人?”
董秘书一听就明白沈总想问的那人不在这些人里,进一步问道:“是的,您在等哪一位的消息?我下午留意一下,电话来了立即给您转接进来。”
沈幕川淡淡回:“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