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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到酒店大堂的休闲沙发上,捡了本杂志翻开。
余白知道他手上那本财经杂志,无聊又虚伪,她认识酒店的一个vvip也上过那本杂志,采访里放着他和老婆的合影,现实中他带来酒店的年轻女人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最夸张的一次,竟带了16岁的小姑娘,说是他女儿。
可谁家女儿和爹是两个姓?
可见沙发上的男人低眉沉目的专注模样,余白信了那句“事业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她也好奇起他手中那本杂志的内容。
余白起身,走过去,假意整理杂志,顺手也拿了本回去。
男人在沙发上安静看着杂志,余白在高高的前台后也慢慢翻起同一期杂志。
“铛”一声响划破酒店大堂的静谧。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在身后遥遥响起。
余白迅速收起杂志,换上酒店培训的服务微笑。望见苏小姐从转角走出,她面上松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立表。
咦,苏小姐今天下来得比平时早啊?
苏小姐脊背挺直走路很稳,一步一步向前,不紧不慢,似乎总有自己的节奏。余白看着看着,视线便被那身影中唯一不受控、晃晃悠悠勾在苏小姐食指上的塑料袋吸引。
中号的透明塑料袋,超市里收费3毛一个的那种大小,塑料袋上面印着……对面佳旺超市的名字,里面是一盒康师傅香辣牛肉泡面,纸盖一角翘起,应该是已经吃过了。
原来是要出去扔垃圾。
“苏小姐早!”余白朝气蓬勃地问候道。
苏小姐停下脚步,望向前台,轻轻颔首说:“余小姐,早!”
余白注意到苏小姐一出声,沙发上一直沉浸式看杂志的男人抬起了头。
直直朝她们的方向看来。
或许是她把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苏小姐也跟着她朝沙发方向看去,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眉眼一瞬生动弯起:
“男朋友怎么在这里?”
直到看见那个她到现在都没想出合适形容词的帅哥走到苏小姐跟前,动作熟练牵起她的手说,回答道:
“来接我女朋友上班。”
余白宕机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余白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苏小姐的头顶刚过男朋友的肩膀,两人步履从容迈进蒙蒙亮的晨光,她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咦,怎么会想到这句?
见两人即将走出视野范围,余白眼珠活跃着快速寻找,找到了!
是苏小姐男朋友黑色短发旁红得像晚霞的耳尖!
男人进门时冷若冰霜的脸,背后偷偷羞红的耳尖,余白在脑中反复切换这两个画面,心中疯狂发出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简直配她一脸~~~~~~~
兴奋的余白还没料到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每天早上都能吃到又圆又甜的瓜。
这世上,是聪明人更幸福,还是普通人更幸福?
这个问题的答案,最近正困扰着董秘书。他发现,人一旦有些聪明,又和聪明绝顶相去甚远,便会陷入一些看破参不破的困境。
他为什么上班时间还有闲心思考这些,那是因为他老板今天中午出门回来……说起这事,他家老板已经连续四天中午开车出去吃饭了。
对,是以前那个中午饭二十分钟都嫌浪费他时间的男人。
回来以后,又吩咐自己给他的黑卡开张副卡。
开副卡这事落在公司里哪个人身上,董秘书都不觉得稀奇,可他老板他清楚,他老板从不开副卡。
董秘书还记得当初他接到信用卡中心的电话,问他老板需不需要开个副卡。
他老板是怎么回的?
哦,他老板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从上向下一目十行浏览着,他站在一旁耐心等答复。
终于,他老板大笔一挥一边签名,一边眉眼不抬扔来句:“怎么,你想用?”
董秘书想起初到老板身边那个还青春懵懂的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副卡开了,是给谁用的呢?
再说前几天,他本来该跟老板一起出席的陈家周年庆宴会,临上车之际,老板说先去个地方,让他开车先去,两人在会场汇合。
他人的的确确是先去了,他老板……他是一晚上没等到人影啊。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老板的电话,却是给他布置任务的……由于任务特殊,他特意出了酒店,找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
之前总总痕迹,再加上前几天和丁司机的那番谈话,董秘书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测。
窥见良多又不能尽数参透,且不能与人分说,有时还不如不知。
董秘书想到自己接下来要汇报的事,长长叹息一声,从办公椅上站起,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进来。”
董秘书应声推开了门,神情肃穆迈进了办公室。
“沈总?”董秘书格外恭谨唤着对面伏案工作的人。
沈幕川:“说。”
董秘书:“李女士于今日中午十二时十五分进了沈家老宅。”
对面人手中的钢笔停下来,董秘书垂着头,只作不见,汇报的声音未起半分波澜,仍是一板一眼:“二十三分后,于十二时三十八分出了沈家的大门。并于十二点四十五驾驶着保时捷离去。”
沈幕川:“知道了。”
三个字无情无绪,垂着头的董秘书感知不到任何温度,在马上要来的“出去吧。”出口前,他飞快说完自己要说的最后一句:“老夫人中午出门了,大少爷碰巧在家。李女士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十八寸的银白色行李箱。”
话毕,偌大的办公室是死一般的寂静。
董秘书刻意收敛了呼吸,只恨自己没披上皇帝的新衣。
一呼一吸都能清晰牵动起颅内的每一个神经。
颅内的每根神经似乎清晰绷紧过一次,董秘书在等的那句“出去吧”却迟迟未到。
办公桌后,摊开文件夹的右下角一直未落的钢笔笔尖仍悬停在原地,闪着凛冽的金属寒光。
握紧笔杆的主人此时视线低垂,长睫如幕,遮住了其后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