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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宫湦笑道:“天下之大,超乎吾等想象。无论是否还有邦国存在,均不影响孤王开疆拓土,一统天下之野心。”
一旁的内史伯朙附和。
“二弟,尔应当记得,吾等幼时跟随父亲学习,宫中典籍曾有记载,穆王乘坐八骏御辇,曾抵达昆仑丘西王母国。”
内史仲飔却直言:“敢问兄长,宫中典籍记载之事,便一定为真么?”
内史伯朙不悦:“自然!”
内史仲飔道:“据宫中典籍记载,穆王十七年抵达昆仑丘,后获知徐偃王赢诞作乱,于是便返回洛邑镇压,同年八月,更是亲征犬戎。”
内史伯朙明确道:“没错!”
内史仲飔掐指细算。
“反过来推算,八月亲征犬戎,筹备至少耗时两个月,穆王应当在六月平定叛乱,即五月抵达洛邑。”
“虽并未载明,但应当如此。”
“即便徐偃王赢诞不顾春寒,二月便起兵作乱,三月底临近洛邑,长羽甲士前往昆仑丘,至穆王抵达洛邑,期间不过月余。”
内史伯朙仿佛明白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内史仲飔继续道:“穆王前往昆仑丘,并非独自一人,即便有八骏御辇,亦会因沿途皆无道路,外加被随行者拖延,日行不到百里。”
内史伯朙皱着眉头。
“长羽甲士前往昆仑丘传讯,应该另当别论。”
内史仲飔笑道:“便算穆王耗时一个月,从昆仑丘赶回洛邑,总路程亦不过三千里。兄长可知,洛邑距离河西走廊尽头多远?”
内史伯朙答:“三千里。”
内史仲飔摇摇头:“自北域戍卫团彻底剿灭西戎残部,洛邑与河西走廊尽头,已经相距三千八百余里。”
内史伯朙自然明白,内史仲飔的言下之意。
所谓的周穆王西游昆仑丘,会见西王母国国君,实则并没有走出河西走廊。
内史伯朙很快发现漏洞。
“二弟,徐偃王赢诞何时作乱,宫中典籍并无明确记载,若是前一岁便作乱,次年开春雪化临近洛邑,一切便能说得通。”
内史仲飔颇为不服:“莫非穆王亦是前一岁便抵达昆仑丘?”
“自然不是!”
“穆王二月启程前往昆仑丘,五月返回洛邑,除去停留时间,实则与方才并无多大差别。北域戍卫团早已继续往西探索上千里,均未发现其他邦国存在的痕迹。”
内史伯朙还想继续开口,姬宫湦却直接打断兄弟二人辩论。
“圣贤曾曰,实践出真知也!尔等此番辩论,兄长尽信宫中典籍,胞弟纯粹臆想推论,无论结果如何,均毫无意义也!”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连忙齐身向姬宫湦拱手。
“臣等多谢大王指教!”
姬宫湦道:“史以实为先,伯朙司职内史,对宫中典籍不合理之处,应当多方查验与修订,以免误导后世之人。”
内史伯朙忙道:“诺!”
姬宫湦又道:“物以格致知,仲飔司职太造,对待未知之事与物,不仅需要质疑与推算,更应该通过实验获取结论。”
内史仲飔恍然大悟:“诺!”
姬宫湦调整呼吸:“西征乃后话,当下便按孤王方才所言,优先延长东线,兼顾西北线,再到东南线、东北线与西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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