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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道一开始知道的并不多,都是江富告诉的他,但知道的并没有多少,只是听个大概。
如今村长告诉他具体的事情,反而让他觉得十分棘手。
这黄鼠狼一开始被老秦剥了皮吃下,魂魄寄生在他媳妇的肚子里进行报复,出生后,孩子自然也没有皮,没多久就死了。
事后黄鼠狼骗了他们,说是埋在村子里,种上柳树,其实是为了更好的报复他们。
柳树分阴阳,恰好是种给死人的,那就是阴柳,阴柳聚阴,更合适黄鼠狼的魂魄修炼,再加上吸收了人的血肉与剥皮怨气,让他日渐强大,跟柳树融为一体,化为现在的人皮柳树。
这些村民被他蛊惑,如今成了同根同生,如果要拔除这颗柳树,无疑是难于登天,要么牺牲一个村子里的人,灭了这个人皮柳树,要么分出黄鼠狼的魂魄。
黄老道的道行不够,但村长等人听了他的解释,都愿意一试,这些年,他们都害死了太多的同村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已经不想再去剥亲人,同村人的皮了。
每一次被这人皮柳树蛊惑,他们都会留下记忆,活着也是受罪。
经历了这一次临死的感受,让他们明白,死并不可怕,一直活着还害人,才是最可怕的。
黄老道看他们如此坚持,就帮忙做法,那一天晚上,村民准备了道台,将他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黄老道将剪刀放进黑狗血里浸泡,开始做法。
“五行同生,万物归一,乾坤在手,断分阴阳,急急如律令。”
黄老道喝了一口童子血,喷在柳树上,只见那棵柳树露出了黄鼠狼的面貌,他狰狞的笑着,根本没把这个道士放在眼里。
“你能救他们吗?你救不了他们,你只会害死他们。”
“臭道士,多管闲事,小心你的皮也挂在我的头上。”
柳树之上,上百的人皮,那都是菩提村的村民,有孩子的,有老人的,有男有女,他们都死去非命。
灵魂被囚禁在人皮,无法逃出去,每天还要被柳树吸收怨气,受尽折磨。
黄老道一个道士,见过太多的灾难,这样的灾难,简直惨无人道,他自己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做不到也得做,我是个道士,救人是我的本分,可不是你这妖孽,三言两语就可以蛊惑的。”
黄老道开始摇铃,手中的铃铛,仿佛对这些脏东西有奇效,黄鼠狼疼的面部扭曲,五官挤在一起,特别痛苦。
黄老道忽然拿出一只老母鸡,当着他的面把鸡脖子划开,鲜血顺着脖子流到他的手上。
“来啊,这里有你这畜生最爱吃的东西,快来啊!”
黄老道瞪大眼睛,拼命的摇铃,只见柳树里的黄鼠狼魂魄忍受不住食物的蛊惑,跑了出来,但头只是刚伸出来,黄老道拿起盆里黑狗血浸泡的剪刀,对着他的脖子剪了过去。
咔嚓一声,黄鼠狼的头落在地上,他龇牙咧嘴的恨透了面前这个道士。
黄老道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反手把鸡扔到地上用脚踩。
“你想吃吗?但是吃不到了,就是扔了,你也休想吃。”
黄老道报了之前的仇,气的黄鼠狼哇哇大叫。
但黄老道没有给他发怒的机会,桃木剑正中他的脑袋,那一瞬间,黄鼠狼的头消失不见了。
面前的柳树失去了黄鼠狼,就等于失去了灵魂,那上百的人皮中,囚禁的村民灵魂,也在这时被解放。
人皮全部落在地上,柳树迅速枯萎,最终化为一个干枯的树干。
黄老道成功了,擦了擦脸上的汗,他转身去找村长,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进入村长屋子里,发现他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不光是村长一个人,菩提村的所有村民,都变成了干尸。
是黄老道想错了,并不是柳树与村民同根,而是黄鼠狼与村民同生同根,他杀了黄鼠狼,就等于杀了村民。
这一切都要归根到他经验不成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仔细思考的后果。
黄老道那一瞬间傻了,跪在地上,心里说不出的懊悔,他将菩提村的村民全部埋葬,跪在他们坟前守了七天赎罪。
也就从那之后,他不在那么浮躁,也不在那么心急,遇到事情,总要思考很久才能做下决定。
他发过誓,如果让他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人被他害死。
这也是为什么在遇到燕归村的妖树,黄老道说什么都要帮助他们,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跟那妖树同归于尽。
黄老道的故事讲完了,我坐在马车后面听的津津有味,从他的故事里让我了解到,事情不能光看表面,需要多看。
就好比一个人,你见到他的第一眼觉得他不是好人,如果你多观察,也许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大好人。
但黄老道告诉我,这世界很单纯,其实最复杂的是人。
他这句话让我想了好久也琢磨不透,他抬头看了看天,停下了马车,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我看了看周围,心里话,又是荒郊野岭的日子了。
“把那两只山鸡拿下来,今天晚上吃烤山鸡。”
我一听来了精神,就把山鸡拿了下来,三眼乌鸦对着我就骂:“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我直接无视它的话,将山鸡扔给黄老道,独自一个人去远处捡一些枯树枝。
四周环山,只有旁边有一个树林,黄老道说那地方不能靠近,指不定有什么不好的玩意在里面。
所以我就没有去,只是在附近随便捡一些,然后返回我们马车旁边,黄老道已经把山鸡处理了,还用叶子包裹起来,裹上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吃法,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这是叫花鸡,很好吃,今天让你尝尝。”
到了晚上,把泥土敲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鸡肉,红彤彤的,闻起来很香,我俩一人一只。
三眼乌鸦在旁边盯着,我将鸡屁股扔给它,它放进嘴里吃了两口,煽动翅膀对我说:“表亲,真香,再来点。”
我见状扔了根骨头,它低头看了看,对着我又啄又咬的。
晚上睡觉,我和黄老道都在马车上,到了深夜,我睡的正香,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林天,陈林天,过来啊!”
那声音很陌生,我睁开眼睛,听这动静,是我们附近的树林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