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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阳自觉理亏,是以不接老者的话茬,说道:“这回你应该相信了吧?”
“你前头那几十招的确是盘屐的招法,后头那些招式却是哪里学来的?”老者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肯定不会告诉你!”燕阳断然说道。
老者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隐私,跟我走吧。不过,别再花费那些没用的小心思!”
说罢,腾空而起,飞向盘陀宗。
燕阳接踵而起,跟在他后面三十丈处。
这里距离盘陀宗不是很远,一个时辰左右,二人来到盘陀宗总舵。
许是预先进行了神念沟通,盘屐早已站在总舵门外等待。
盘屐、白须老者两个老友相会,自是免不了诸多寒暄。
盏茶工夫过后,盘屐方才招呼燕阳:“燕宗主,过来吧!”
燕阳来到盘屐身边,拱手施礼。
盘屐笑道:“燕宗主,你跟海云大师可谓不打不相识呀!”
海云大师也笑起来:“盘宗主,这位燕小友说无痕和希古都是他的师尊,老夫以为他这是胡乱攀扯师门,于是将他带来验证一番。”
盘屐笑道:“海云大师有所不知,燕宗主对器道、丹道均有所涉猎,颇有天分。前者他从器神山请来三个炼器师,坊间哄传一时,想必海云大师未曾关注。至于燕宗主拜希古大师为师之事,盘某曾经见证,都不是胡乱攀扯。”
海云大师闻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燕阳,内中透着些喜欢。
燕阳却不太情愿搭理他,对盘屐说道:“盘宗主,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闭关室?”
“没问题!”盘屐爽利答应下来,旋即召来一个门人,让他将燕阳带去闭关室。
盘屐、海云大师则并肩进入内堂。
海云大师说道:“这个年轻人禀赋特异,久后必定大成,我很看好他。先前我曾跟他过了百十招,发现他那些招式异常精湛,他如果有大陀仙的修为,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盘屐回应道:“将来的事体,存在无限可能,刻下尚难逆料。而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简单。前一阵云霄宗一股脑地涌现出十多个大陀仙,这几乎是仙界前所未有之事。我猜测,其中的关窍,还应该在这小子身上。”
“啊?”海云大师惊异得停下脚步,失神许久,方才说道,“如此说来,这就是仙界人族的一个妖孽呀!人神山倘或知晓,极有可能前来招揽。”
“人神山即便来招揽,他也未必会去。”盘屐说道,“这等资质的人,应该更明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道理,不会让自己的发展前途受人神山的限制。”
“这倒也是。”海云大师颔首,“人神山的毛病也挺多,不是谁都能受。”
盘屐笑道:“还是像你这样的隐居者好,凡事自由自在,全凭自己做主,谁的气都不受。”
海云大师叹道:“我的苦衷,别人不了解,你总应该了解。自从那一位莫名失踪之后,我就将许多事情看淡了。名与利,到头来都是一堆没用的东西,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江湖之中自有无尽的快乐,做江湖上的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地飘荡、飞翔,比什么都好。”
盘屐说道:“与大师相比,盘某倒是个俗人了,呵呵。啊,对了,你因何在盘索岭跟那小子相遇?”
海云大师回应道:“我从那里经过,嗅到了蘑菇伞那熟悉的气息,于是降落下去查探。你知道的,我那仙器被灵山老怪偷走,久觅不得,却没想到竟然在盘索岭出现了。至于灵山老怪去了哪里,那小子始终不肯告诉我,我也不好苦苦逼问。”
“这正是那小子的风格!”盘屐笑道,“他惯会占便宜,灵山老怪很可能吃了他的大亏。就连我,都被他薅了一通羊毛,迫于无奈才传了一些功法给他。”
“哦?”听到这里,海云大师眼睛一亮,“如此说来,那小子倒有些趣味了,我反而希望与他深交呢!”
说着笑着,进入内堂,二人继续谈论些海阔天空的事情。
燕阳躲进盘屐的闭关室,是要炼化吸收灵山老怪。
他先是将小天罩放进小乾坤,以防止灵山老怪寻机逃跑。而后,让归墟堵在小天罩唯一的出口,他自己则操纵着小天罩一点一点地向外释放灵山老怪的肉身和神魂。
毕竟灵山老怪是个大陀仙,而他只是陀仙,如果整体炼化,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只能一点一点地炼化。
当小天罩打开一个小小的出口的时候,灵山老怪异常欣喜,铆足了劲打算一下子窜出来。孰料那个出口布设了禁制,他无法整体出入,只能伸出一只手。
失望之中,他疾速回撤,打算进行第二次冲击,怎奈那被出口处的禁制束缚住的手已经抽不回来了。
焦灼之中,他又发出嘶哑的声音:“喂,小子,你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是放我还是不放我?”
燕阳一边炼化着灵山老怪那只手,一边说道:“放你?你没做梦吧?你曾经说过怎么吃我才最美味,我要是放了你,岂不是遂了你的意、丢了我的命?放心,我没有那么傻,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灵山老怪闻听这话,越发着急起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喂,小子,我那是跟你逗着玩,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信了?你不妨去江湖上访问访问,了解了解我灵山老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访问一百个人,保准九十九个人说我灵山老怪是个心地慈悲、与人为善之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燕阳面带戏谑,说道:“行啦,甭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当时对付我的时候那股狠劲,我一想起来就感到害怕,一个心地慈悲、与人为善的人能干出那样的事情?嘁!”
说完这话,不再理会灵山老怪的苦苦哀求,一门心思地炼化着灵山老怪的肉身和神魂。
灵山老怪一边唠叨,一边发现自己的肉身和神魂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炼化,恼怒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当场暴走,怎奈肉身被出口处的禁制束缚着,连暴走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回,他终于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人了。
几年前来,他干了不少坏事,尤其喜欢吃软怕硬,被他戕害的人到底有多少,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吃人的时候,他甚至连眼都没怎么眨过。
个别时候良心发现、扪心自问,他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最恶毒的人。
然而现在,他蓦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对面这个炼化他的家伙才是最狠、最恶毒的人。
因为,这零打碎敲的炼化无异于凌迟。
而他却还没残忍到凌迟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