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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猛虎出笼,血溅四处
暴动的氛围在人群中酝酿着,千渠屋内的声浪达到了顶点,就连围在贝尔身边的那些手下们都感到躁动不安。
局面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不由得他们选择了,这局牌不仅要开,而且还要一开到底。
独眼的贝尔有些不安地凝视着这个彪悍的小美人,又看向沉默不语的贵族少年,心中原本升起的无限自信此时竟然有些被拦腰截断了。
原无忧本人同意了跟注,这本该是他想要达成的局面才对,但为什么此时他却感到越发的心神不宁,仿佛心中一下子没了底气似的?
维达尔抬头看向这个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破口大骂的东方公主,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她的形象存在着什么刻板的误解。
又或者说,他们双方都在这场赌局里看到了对方真实的另一面性格。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继续吧。”
独眼的贝尔深吸一口气,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此时他也不顾什么客人先请的礼仪了,直接上手就开始翻开自己这边的后五张牌。
维达尔没有要动的意思,选择了让原无忧替他开牌,于是她也学着贝尔将自己这边的五张牌依次翻开,盯着上面的花纹数量看。
她虽然不知道这种画着花色的纸牌怎么玩,但她知道每张牌上都会根据点数画上同样数量的花纹图案,图案越多的牌自然就越大,也就越容易赢。
原无忧翻开的前三张牌上分别画着九朵梅花、八颗红心和八扇黑桃,除了黑桃八输给了贝尔的梅花十之外,其余两张牌都分别胜出,将对局的比分从二比三重新拉到了四比四。
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激涌了起来,仿佛听到战鼓敲响而热血沸腾的士兵,又一鼓作气地继续掀开最后两张牌。
然而这一次,牌面上出现的图案却让不懂纸牌的原无忧楞了一下。
她翻开的这张牌上并没有描绘着花纹的图案,而是一位手持武器的女士朝着右方侧视,仿佛冷傲的女王漠视一切。
那是黑桃皇后,一张以无名的战争女神为象征的皇后牌!在四张皇后牌中,它是唯一一张手持武器而且面朝右侧的牌,与另外三张手持饰品的柔弱皇后都不一样!
原无忧抬头看向独眼的贝尔,她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惊愕,意识到自己这张牌已经赢了;而贝尔则发狠地翻开了自己最后一张牌,他竟然也拿到了一张红心皇后。
原无忧此时已经意识到这种画着人像的牌面要比普通的花纹图案牌更大,她也翻开了自己最后一张牌,那上面以黑金交错的花纹描绘着一位国王,高举手中的利剑仿佛神王降世。
黑桃国王,这局牌里最大的一张王牌!
当这张牌掀开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不需要知道对方开什么牌了,因为这张牌的牌面无限大!
“我去,这就是所谓的新手福利期?果然打牌运气最好的时候就是不会玩的时候!”周晓也被她这突然爆发的手气惊呆了。
原无忧以最后一对黑桃的王与后击碎了贝尔的乌合之众,突出重围反胜六比四,赢下了这场价值六千枚金币、三个处女和两万张卖身契的惊天赌局!
震天的欢呼声浪从千渠屋中瞬间爆发,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独眼的贝尔以及他的手下身上,享受着他们脸上扭曲的震惊表情。
独眼的贝尔脖子上爆起了所有青筋,大汗淋漓,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输掉这场赌局,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赌场里用自己发的牌。
“是我赢了对吧!拿钱来!”原无忧露出小虎牙狠笑,一巴掌拍在赌桌上大声喝道。
“女人就不必了,但六千枚金币和两万张卖身契,我现在就要兑现,麻烦了。”
维达尔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同黑夜里的湖水般平静,他甚至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说道。
六千枚金币,两万张卖身契,若是要堆到这张赌桌上恐怕得垒出一座直达天花板的金山,他们甚至无法想象这个瘦弱的贵族要怎么把这么大量的金币带走。
但他们更清楚一点,千渠屋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
“你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否则你不可能敢在第五张牌就赌下自己的手!这是一场骗局!”独眼的贝尔失态地破口大骂起来,他身边那两个女孩惊慌地往后逃开,而身旁的手下们则纷纷暗自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赌场是你的,赌桌是伱的,牌也是你派的,我怎么耍花招?”维达尔静静看着贝尔的唯一一只独眼。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敢下注,答案很简单,这从来就不是一场赌局,贝尔先生。”
“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人会拔枪将我杀死在这里,如果你赢了,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这样又怎么能算是赌局呢。所以别说是一只手,就算双手双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
维达尔的声音好像诗歌班里的领唱少年,虽然音量不大但却清脆空灵,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独眼的贝尔没有回答,但额上的大汗却沿着他那镶金的眼罩不住流下。
“因为事实上打从一开始,你和我就已经将性命抵押在这里了,这才是我们两个真正的底注,其他再要加什么都只是妄言罢了,根本毫无意义。”
和在圣所教堂时一样,这孩子总能在最紧要的关头突然展露出仿佛野兽般的凶狠一面,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唯有一个赌徒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提问,从人群中颤抖着飘出来。
“那……为什么还要赌这一局啊?”
确实,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双方会动手的话,那何必还要精心演刚刚那一局呢?
“因为我需要拖延时间啊,我的人要从外围攻进来,沿途突袭千渠屋的‘公厕’、‘加工厂’、‘浴场’……想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解决掉这里的外围守卫,到达这里。”
随着人群的寂静,他们这时才隐约听到从门口的走廊那传来了玻璃碎落的声音,木桶打翻的震动从左右传来,而贝尔刚刚走出来的那道帘子后面则有人被捂住嘴喊叫的声响。
“我赌是因为我在等时间,你呢,贝尔先生?”维达尔由始至终都在直勾勾地盯着独眼的贝尔,默默问道。
果然和在圣所教堂时一样,他早已精心设计好了这一切,然后才从容不迫地踏入了这里!
“该死!”独眼的贝尔发出咆哮,伸手从背后拔出蒸汽左轮,指向维达尔。
他身旁的手下们全都怒吼起来,取出腰间的枪具上膛瞄准,人群陷入混乱的逃窜,所有人都试图赶在开枪之前逃离这里。
果然正如维达尔所说的那样,这一场赌局最终唯有以杀戮才能结尾。
他将怀中一直准备好的教廷火枪飞快地拔出来,这才是他为什么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的真正原因,他从一开始坐下来就已经在准备面对这一刻的到来,枪口隔着衣物一直在瞄准着对面的人。
赌局,前五张牌,后五张牌,这些他压根就不关心,因为他很清楚不论输赢,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火并的局面,而他需要做的从来都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但维达尔的枪口刚拔到一半,一道寒光突然从他右边瞬间暴起,让他全身的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他扭头望去,恰好看到一把有着他半张脸这么宽的冷锋古剑正从他脸上蜂鸣经过,沿途携带的剑风已经在瞬间劈开了整张赌桌。
果然一切都和在圣所教堂时一模一样,他精心设计好了一切,却唯独在结尾的地方再次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打断。
那时候出现的是伪装成高级教士的泰因,而现在是那个东方来的公主!
原无忧撕开了那条淑女的裙摆,露出纤细修长的大腿和绑着剑鞘的黑色皮带,一只脚踩着椅子凌空跳起,朝着赌桌的那一头猛然砍去!
这确实是一场鹰和狼博弈的赌局,但他们两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头从东方来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