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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哎呀,有人落水了,来人啊救命啊!”沈氏吓得失声惊叫。
江凤锦一看,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跳下石头,拉着丫鬟一溜烟跑了,她可是偷溜出来玩耍的,可不能被祖母和娘知道了。
小月在水里扑腾几下,呛了几口水,顿时慌了,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好在有人跳下水将她捞了上来。
小月被人救上了岸,呛水让她咳嗽不止,沈氏急忙扑过来抱起她,“小月,你没事吧?哎呦,你别吓唬娘啊!”
江柳月吓坏了,扑进娘亲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四周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这个当娘的心真大,人这么多,带孩子出来也不知道看紧一些……”
“这江水深着呢!还好救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老白~老白!”
人群中有人喊了几声,救小月的那名男子应了一声,“唉,来了!”说完他看一眼那个小姑娘,确定人没事了,然后转身匆匆走了。
沈氏后知后觉地朝着他的背影道谢:“谢谢!多谢大恩人相救!”那人没有停顿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我冷……”江柳月浑身哆嗦,她原本身体就弱,还泡了凉凉的江水,加上受惊过度,整个人开始不舒服了。
“小月别怕,娘这就带你回家!”沈氏从布袋里翻出摆摊用的那块布,裹在小月身上,然后背起她,一路小跑着往家里赶。
她们回到江府门外的时候,正好遇见江大郎带着一伙衙差从隔壁的许员外家出来,他瞥了一眼满身狼狈的沈氏,发现她背着的小月头发还湿漉漉的,不由眉头一皱,眼里满是嫌弃。
“她大伯……”沈氏有些惧怕他,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江大郎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还不快进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说完握着大刀带着队伍愤愤走了。
沈氏急忙拍了拍门,门房打开门看见是三房的母女,也没个好脸色,“呦,三夫人,这大白天的你们三房又折腾出什么事来了?”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虽说沈氏明面上是个主子,可平日里江府的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这样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了,眼下沈氏也顾不上计较,背着小月匆匆回了三院。
锁上院门,然后赶紧回房间给小月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阿嚏!阿嚏!”小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沈氏急忙翻箱倒柜的,把棉被搬出来,给小月捂上。
“小月,你先在被窝里躺一会儿,娘这就去给你煮碗姜汤,暖暖身子。”沈氏把小月裹紧了,又叮嘱两句,这才又转身去了厨房。
江柳月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身体暖和多了,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名字,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再醒过来之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沈氏见她醒过来,抱着她又哭又笑,“哎呦,小月,你总算醒过来了,发热整整三日!以后可不许这样吓唬娘了啊。”
“我……生病了?”小月一听,原来是发热了啊,难怪她在梦里都那么难受。
“哎呦,大夫都来五六趟了,药也喝了,你若再不醒,娘都不知该咋办了!”沈氏哽咽着说道。
“娘,我没事了,您别担心。”小月虽然感觉身体有些发虚,不过为了不让娘亲担心,她装作没事的模样。
“快,躺下,娘给你端一碗稀粥过来,你这几日粒米未进的,身体一定很虚。”沈氏给她掖好被子,转身去了厨房。
江柳月感觉饿得晕头转向的,呼吸都挺费劲的,娘亲端过来的一碗粥,三两口就喝了个精光,终于恢复些力气了。
“娘,我昏睡这几日,许家那边如何?衙门帮找着许由心了吗?”江柳月梦到许由心被人贩子抓去做苦力,受尽折磨,醒来便有些隐隐担心。
沈氏摇摇头,叹气道:“唉,许家这事捅破天咯!现在外边都在传,说那个许员外是个拐子!”
“啊?”江柳月闻言震惊,“许员外怎么就成拐子了?他拐了何人?”
沈氏一挑眉,说道:“据说许由心失踪这件事,许家压根没报官!可那日庙会这么多人都看见那孩子被人掳走了,还有不少人报了官,衙门不得不管这件事儿。
这才派人上门查问,不料这一查,查出大事儿来了,原来这许由心压根不是他的私生子,而是他拐来的,准备养大一些再发卖!”
“啊?怎会如此,他爹不是挺疼他么?上回来咱家赔礼道歉,出手还挺阔绰的啊。”江柳月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离谱。
沈氏又压低声音说道:“据说那许员外是惯犯了,这次拐了京城大户人家的孩子,京城那边压下来,如今许家已经被抄了家,连许夫人也被牵连抓进大牢里去了,两个小女被发卖为奴,啧啧,要说那许员外被斩首那是罪有应得!可那两个女娃摊上这么个爹实属无辜。”
这些事一桩桩的,实在太突然,江柳月的思绪一时还没绕过弯来,就只知道隔壁的大宅子又空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从狗洞那儿钻过来找她玩了。
日子又回到以往的模样。
她每日还偷偷去巷子里的私塾跟姜夫子学认字,然后回来就待在三院一整天,还翻出她爹当年买回来的几箩筐书出来读一读。
虽然她现在认字还不算全,但有些书籍也能勉强看明白个大概,尤其是那些有插画的书籍,更加通俗易懂。
哪怕她表面上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书籍里读到很多民风民志,山月风光,加上日子清贫,早早就养成了她独立而脱俗的性子,这一点深得姜夫子的赞赏。
……
时光荏苒,转眼七年过去。
许由心这个名字和儿时过往的旧事逐渐被封尘在漫长岁月里。
此时,江柳月已然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刚过十二岁生辰。
让人想不到的是,朱家初次派人登门拜访,江家因此掀起了一场夺亲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