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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衫男子宽肩细腰,四肢匀称,修长双腿步履轻盈地,朝媳妇儿蹦跶而来。
全然视黑队为无物。
元无忧张开双臂上前迎他,任高大热乎的小娇夫扑到怀里,顺便好奇地问,“你怎么从山上下来了?没找到第八关?”
“那第八关是个占卜算卦,我哪会啊。”
一己之身未穿甲胄,仍像携带千军万马而来的兰陵王,穿红衣未带鬼面,马尾高束,但那张模糊了性别的英气俊美脸庞,炯炯有神烁烁逼人的眉眼,无不彰显沉稳肃杀的大将威仪。
和如若黄袍加身的女国主站一起,果真良配。
北周这几位来客,瞧着俩人旁若无人的腻歪,敢怒不敢言。
高长恭这个大哥一来,便拉着甄壮士问媳妇儿这兄弟好使不,可有不听使唤之时?若有,这就来削他。
甄壮士忙道:“大哥您这不胡扯吗?我大姐那可是条硬汉,大姐指哪我打哪,让我砍谁我就去砍谁,绝对跟您俩惟命是从。”
元大姐默然:“……”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从四面八方传出号角声!紧跟其后的,还有嘈杂纷乱的脚步和甲曳声。
随着声响露面的,便是从高长恭身后的山上,来了一队甲胄士兵。
众人瞪眼看着,这帮人上来就敲锣通知:
“黄队冯令心被阎王令判定出局。”
高长恭目露错愕,上前询问:“何为阎王令?”
甲胄判官道:“是藏在人名牌里随缘发放的奖励,场中共有“阎王令”三枚,“长生令”一枚。获得“阎王令”者可指定一人判定出局,“长生令”可指定一人无法被“阎王令”判定出局。”
光看高长恭的反应,元无忧很难怀疑他说谎。
原本这帮人瞧着女国主家的热闹就胆战心跳,唯恐惹祸上身,都盯着她如何应对此事。
不出所料,黄衫女国主难掩胸口起伏的怒意,豁然折腰转身,琥珀眸子骤然烁烁放光,冷厉的目光挨排扫过,辐射眼前这一圈人,
“是谁干的?谁胆敢杀孤的人?”
这位华胥小国主明明顶着幼态未褪的脸,那张精致的巴掌小脸儿上,有一对双眼皮宽长肉实的凤眸,右眼下有颗胭红的泪痣,本该添几分妖冶,却因她眼尾上挑,一皱起锋利的剑眉,那乌褐色的瞳仁便显出几分凌厉。
这姑娘的美貌本能年少就艳冠天下,偏偏有着少年老成的威仪煞气,尤其那双能颠倒众生的含情眸子,此刻任谁看一眼,都觉得是要索自己命的勾魂夺魄,无人敢慑其锋芒。
甲胄大汉委婉道:“看各队少谁呗。”
全队只剩一个人的高长恭赶忙反驳,
“休要信外人挑拨!斛律恒伽绝非那样的人,他此时人不在,是为了监视那个北周叛将呢。”
娇弱的小姑娘冯令心,自然不甘被甲胄大汉拉走,当场瘫坐在地,抱着元姐姐的腰凄惨地喊着,“姐姐救我!”
瞧着被甲胄大汉拽住一条腿的小姑娘,元无忧想阻拦,全场找长生令,但无一人获得此牌,甲胄大汉还说律令如山不能破坏规则。
元无忧生怕他们欺负了妹妹,她跟在甲胄大汉走出挺老远,送了妹妹一程,顺便偷摸收下了冯妹妹留给她的阎王令。
等元无忧送完妹妹下山,再跑回到凉亭处,已经引起轩然大波。
黑队的熊孩子宇文直也已回归队伍,对此情形一针见血的冲高长恭啧啧道:
“你们俩开局就搞联盟,女国主还一直希望你们赢,你们却杀她的人?”
连宇文怀璧都言简意赅地,火上浇油:
“既然不讲武德,国主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任凭别人怎么煽风点火,高长恭都能忍,此时一听宇文怀璧吭声,他才被点燃了火引子!
高长恭举拳要打宇文怀璧,“诽谤本王是吧?”
黑队高延宗也不客气地摊手表示:“说破大天去,我们黑队也都在这呢,一个也不少啊。”
宇文直唯恐被怀疑,赶忙自辩:
“我要是杀黄队人了,肯定会大张旗鼓说的,再说了我一场都没赢,也没那个令牌杀啊。肯定是红队,你看红队就剩兰陵王一个了。”
怀疑转了一圈,又回到兰陵王头上。
高长恭对此百口莫辩,黑褐色眸子瞪得又圆又亮,方才还炯炯有神的锋利眼眸,瞬间盈了一层水汽朦胧,连眼睫毛都湿润了起来。
他语气冷硬中难掩哀调,试图挣扎,“这能现在杀人立刻就来抓人吗?兴许有通报延迟,你们黑队不是赢了好几回吗?”
元无忧一见这副带了哭腔,语无伦次的样子,心就软了,也意识到逼他太过。
为了验证究竟是哪队下的黑手,三支队伍是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组团、赶紧去找红队那俩人,在上山路上就遇见了。
众人先遇见的斛律恒伽。
瞧着脖子上吊着手臂,负伤在身的斛律恒伽,高长恭上去就问,
“万郁无虞呢?是不是他把黄队冯令心杀了?”
斛律恒伽一愣,“他……他在后面。”
元无忧也上前一步,瞥了眼身旁的高长恭冷声道,“是不是你们杀了冯令心?如果是,咱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高长恭指着他,“斛律恒伽你想清楚……”
在两队队长的威逼下,斛律恒伽吓到点头。
一瞬间,元无忧心都凉了,果断转身看着甄温柔,“是他干的。这就是你们的好兄弟?”
甄温柔大眼睛望天,憋回眼泪,
“还有人管没人管?这里有骗子!”
高长恭看着斛律恒伽恨铁不成钢,举拳要打,看到他受伤的胳膊又忍住了。
“你们对黄队下手干什么?”
斛律恒伽看了眼黄队没有冯令心,这才道,
“我和万郁无虞看见冯令心在守关人处,问阎王令怎么用,还跟甄温柔说要杀我们才能赢。”
甄温柔赶紧道,“她也没动手啊。”
甄壮士这句话说露馅了,直接承认了是先手有过叛变联盟的想法,还好死不死的,被记仇的斛律恒伽给听见了。
见他承认,斛律恒伽这下提起气来了,眉毛一抬,倨傲地道:
“那是不是有过这事儿吧?谁让你们有过这想法,区别就是付没付诸行动,我们也是对那个恶毒女子的隐患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听见“恶毒女子”这个称呼,元无忧只觉刺耳,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