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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围观的如何猜测,对于秦流西来说,这样的癫狂症是小儿科了,毕竟她之前才在城里治了好几个呢,如何下针,留针多久,她闭眼都能治。
就像这个小孩,阴气侵体,导致阳气不足,阴阳紊乱,才使得有些邪性,把阳气补回来就是了。
至于撞邪?
却是没有什么邪祟附体的,顶多是在万槐林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毕竟也才五岁六的年纪,眼睛纯净。
秦流西一手托着腮假寐,一手感受那留针的穴位,直到穴位都温热了,阳气运行如常,她便起了针,再在鬼心穴位搓揉一番,那孩子一个激灵回神。
“娘?”他揉着眼睛,看着妇人道:“要家去了吗?俺饿了。”
话说着,他肚子还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妇人看他正常了,哎哟一声抱着他又亲又啃的,激动地道:“狗蛋你好了,哎哟,俺的心肝哎,可吓死俺了。”
香客吱吱喳喳的,道:“竟真的就好了,不傻了。”
“这都没喝符水也没用平安符呢,就是针扎,跟城里看大夫一样。”
“对呀,这太神了。”
“她叫什么道长来着?”
“不求。”
“对对对,一会俺也找他看看,俺这脖子可疼老久了。”
秦流西一边把针插回布包,耳边听到这嗡嗡的议论声,后背发寒,更生气了。
清远这糟老头,是个蔫儿坏的,净给她找事。
妇人也回过神来,拉着狗蛋向秦流西磕头道谢:“多谢道长,您真是神仙下凡,太神了。”
“别嗑我,有心就进去给祖师爷上个香添点香油。”秦流西又指着狗蛋道:“他年岁轻,万槐林的林子密,树高林深,便是有阳光照下,也不太足,阴气便重些,以后别让他进去久呆,以免阴气侵体又抵不住。”
“俺见过鬼还不怕黑?可再不敢带他去了!”妇人一脸后怕地说。
“这位不求小道长,这孩子不是在那里边撞邪了吗?你也没用符也没灌符水的,只用针就治好了?”那个仆妇一样的婆子又开了口。
秦流西瞥她一眼,道:“百邪癫狂所为病,既是病,就得治。他被阴气侵体,导致阳气不足,才发了病,把这淤堵的经络疏导了,使得阳气回升运行,也就好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治?”
“这,这个……”
“不用符水吗?我看有些姑婆都化了香灰或符让人喝了治病。”
“既然是病,哪是区区符水就能治好的,肯定得对症下药,你要随便信路过的神棍姑婆说喝个符水就能治病的,那是你人傻钱多,喝不死是命大,半活不死也遭罪不是?”秦流西一边说着一边瞥了无为一眼。
无为:“……”
不是,我都挂单从良了,你看我作甚?啥意思嘛。
“不求道长,你这好歹是道观呢,你说符水不能治病,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婆子又说。
秦流西道:“清平观是正经道观,这里边的道长都是正经入道修道之人,可不是靠蒙骗的,尔等想求符买个心里平安,自然也求得,心诚则灵。想要做斋醮祭祀的,咱们观的道人也会此道……”
“还有道医,咱们不求大师医术是极厉害的!”清远插了一嘴。
秦流西瞥向他,眼神如刀。
你快闭嘴吧,不然我怕打死你个找事的!
清远身子发僵,你说我咋就管不了这张嘴呢!
秦流西继续对那婆子道:“要想祝祷求神拜道的,都是有道人引领解卦的,还是那一句哈,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像是这位大婶子,穿的再普通,也掩盖不了您周身的气派,您这是在哪个大户人家高就呐?”
婆子心中一惊,讪笑着不语。
秦流西也不再看她,只看着狗蛋他娘道:“狗蛋这孩子面相清正,得遇贵人,以后会有大出息的,明年七岁生辰,莫要让他一人靠近水边,过了生辰此后就逢凶化吉,一生顺遂了。前提是一心向善,如此祖师爷会保佑他的。”
狗蛋的面相很正,额见隐有贵气,是有出息才能如此,只七岁命有一劫,化了就好了。
且他年纪还小,面相也会有变,想要保持这贵,就得正派向善,所以她才加了后头那一句。
人有因果,一心向善,恶不及身,运道自然不差。
妇人闻言大喜,又想磕头,想起秦流西的话,又道:“多谢道长批命,俺给祖师爷磕头去,还得替俺儿求个平安符。”
“去吧,以后少带孩子去万槐林,他还受不住那边的阴气。”
无为识趣,立即带着妇人和那狗蛋入了正殿上香,看妇人虽然穿着不咋的,添香油倒是很大方,竟是添了半钱银子,他也只能取了平安符递了过去:“福生无量天尊,你儿子和清平观有缘道,以后要多来上香祝祷结福缘啊。”
“好嘞。”
外头,秦流西仍在说:“寻常有病,先寻大夫诊治,对症下药,也就康健。要是遇邪或觉有反常的,那自然是来道观寻道长出马解惑,毕竟不是所有大夫都会驱邪捉鬼的不是?这叫术业有专攻。”
“那不求大师,您医术不凡,好歹帮我看看我这脖子是怎么了?平时疼得很还头疼头晕。”有人逮着机会上前。
秦流西替她把脉,又看她的脖子,好大一个富贵包,便道:“你是常年低着头做事儿,这个颈椎的包块都肿大了,导致经络淤堵,才会头晕头疼,上肢还偶见麻木吧?”
“对对对,我是帮人浆洗的,长年累月埋头干活,这一两年就觉得不太舒坦了,大师您可要救救我。”
秦流西帮她扎了针疏通经络,又教她一套脖子操,时常按着动作做,能使这包块慢慢消散,又对围观的香客说:“你们也可以跟着做,毕竟都是强身健体的,只有好无坏。”
“大师大善。”香客们跟捡了宝一样,围着秦流西吱吱喳喳的说自己有啥病痛。
秦流西一边应付,一边找清远,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而清远?早就开溜了。
开玩笑,自己惹了祸,不溜更待何时?
秦流西在心里把清远凌迟了两回,又应对了一番,寻个由头就走了。
“大师,大师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