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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西带着司冷月她们入了大殿,先给祖师爷上香叩拜,司冷月大手笔的添了千两香油,而高娘子母女没有什么银子,也只添了半钱碎银,却都是极诚心了。
高娘子有些羞赧,道:“以后我再来上香添香油。”
秦流西笑道:“祖师爷会知道你的诚心,香油钱不必太勉强,只是来上香参拜都可以的。”
高娘子点头,道:“我还想请一尊神像回去供奉。”
“这是可以的。”秦流西招来无为,道:“给她讲一下请神像的流程。”
无为笑眯眯的:“善人,随贫道来吧。”
高娘子却是没动,有些踌躇和期盼地看着秦流西,问:“不知大师可有小像,我也想请的。”
秦流西一愣。
无为也有几分意外。
高娘子解释道:“我们母女的命是大师给的,我无以为报,只能给大师供个长生牌,有小像更好了。”
无为看向秦流西,有些艳羡。
供小像,比不过神像,但受贡的依旧是秦流西自己,得的是信众的信仰之力,于修为是大大有益的。
秦流西摇头笑道:“我没有小像,你有心,供了这长生牌也够了,多谢。”
高娘子有些失望,却是满脸笑容:“该说谢的是我才对。”
秦流西让无为带她去看小神像,她则是和司冷月到了后边道院坐下喝茶。
司冷月看着滕昭和忘川两个小尾巴:“这两个是?”
“哦,这是我昨日才收的徒儿,是我们清平观第五代嫡传嫡子,这是玄一,这是玄心。”秦流西把两徒儿介绍给她,也对两个徒儿道:“这是青州州府的司姑娘,算是为师的熟人,见个礼吧。”
滕昭和忘川上前,向她作了一个道礼。
司冷月还了半礼,摸了摸身上,有些尴尬,道:“我没想到你已收了徒,却是没带上见面礼,等回城后我再补上。”
“无妨,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秦流西对两个徒儿道:“你们去寻师祖,听他讲道和入门课。”
两人乖巧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司冷月叹道:“你这般年岁,就收徒了,是不是太早了?”
“我还嫌迟了,有合缘的,便先收下,等他们出师了,我就轻省了。”秦流西眯着眼说。
司冷月只当是清平观挂单的道长和嫡传弟子少,要发展道观的弟子才如此费心,却不想人家压根是想着徒弟一旦出师,她就能躺着养老。
“你怎么来漓城了?”
司冷月道:“司家有个产业容绣,我打算在漓城也开个分店,让高娘子帮着掌看,算是全了之前应下的。她们母女离乡背井,倒能避开一些贱人。”
“怎么,她夫家还来纠缠?”
“这倒没有,可那高家人自她们母女走后日子也并不好过,很是倒霉。心里阴暗的人是见不得人家好的,万一高娘子过好了,这同一个城见着,谁知道那高家人会有什么歪心思?万一拿燕儿要挟呢?”
秦流西一笑:“真到那地步,你也能护得住她们。”
“确是,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漓城也好,有你,她们更觉安心。”司冷月淡笑。
秦流西懒懒地道:“你要是早些来,我就不用头疼了,让你也帮着规划一下这生意。”
“哦?”
秦流西也没隐瞒,把自己即将开个铺子的事给简便的说了,末了道:“对了,你还不知我世俗的身份吧?”
“道家三不问,我有分寸。”
秦流西摆摆手:“我本家姓秦,我祖父么,是前光禄寺卿秦元山,现在犯了事,被流放了,妇孺都发配回漓城老宅了。”
司冷月有些惊讶:“秦元山是你祖父?好像今年国祭时出了大错。”
秦流西眉梢一挑:“你有耳闻?”
“司家的产业在盛京也有的,一些邸报消息,司家有渠道会让人传回来,我曾看到过这条邸报。”司冷月也没隐瞒自己的消息渠道。
“看来你这当家人,也不仅仅是做生意那般简单。”
司冷月苦笑:“你知道我启蒙学的是什么,算盘,算学,才两岁就被我母亲抱在怀里看账本,听管事回事。我从五岁起就独自做账了,六岁,我母亲就把家里的消息渠道都全部交给我,包括整个司家,因为她走了。”
所以,她是被迫着拔苗助长,幸好也没长歪。
秦流西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五岁也是离了家,跟着老道修道学本领,日复一日,你比我强些,还有个爹全心全意爱护你。”
“那你还有个亦师亦父的师父呢,你成长得如此好,洒脱又自在。”还像太阳一样温暖。
秦流西瞪眼:“怎么,跟我比惨?我可是大冷天的都被老头上山打坐锤炼筋骨呢,这不是亲生的就好狠!”
赤元老道打了两个喷嚏,对两个徒孙道:“修道不易,万万不能躲懒,更不能像你师父,太阳晒屁股还在床起不来,做早课锤炼筋骨极重要,不然哪来的力气驱邪捉鬼?”
那边,司冷月道:“总比我强些,无数的账本堆着,都能看吐。”
“我画符也画得快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小时的惨淡,末了相视一笑。
遭遇各有不同,各有各的惨,也各有各的幸,这就是各人的道。
司冷月回归正题,道:“这么说来,你如今家中是一大家子了。”
“谁说不是呢。”
“那这铺子你打算做你老本行,作为你们长房的私产?”
秦流西点头:“我想到的就这么多,医术玄术我最精通不过,驱邪捉鬼,画符卖符,做这个我熟。”
至于其它,她实在想不出来,也懒得想,她就不喜欢去整麻烦的事,行医救人捉鬼什么的,她信手拈来,不费事,简直大善。
司冷月沉默,欲言又止。
秦流西看见了,便道:“有话不妨直说,做生意你能耐些,我也跟你取个经。”
“流西。”司冷月试探地叫了一声:“我可以这么叫你?”
“嗯哼。”
“流西,做生意做你能耐的,无可厚非,可那本该成为你个人的私产,怎就和秦家长房混为一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