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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马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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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失了兴致的崔少愆了然的直哼哼。果然如此,所以买方属栏的杨延婉就是小胡子本人!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大宋再往前的古代人民一定淳朴善良。一定是的。

“不准你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本姑娘看!”杨延婉被崔少愆盯了个大红脸,气急又要舞起她的鸦项枪。

“回姑娘,我们兄妹二人听从杨管家的吩咐,特来随姑娘任意使唤的,我等乡野小民并无恶意,只是实乃小民从未得见如姑娘般天人之姿,确是小民唐突了。”崔少愆半弯着腰躬身道。漂亮话总是要说的,不值几个钱,但是那一杆鸦项枪刺下来就真的要完了,她崔少愆还想好好活着呢。

“……”杨延婉整个脸庞都红透了,匆匆把鸦项枪丢在院中,径直朝她的闺房走去,留下一脸蒙圈的崔少愆愣愣地望向了身边的刘衣紫。

“所以这是又怎么了夸她好看还不乐意了衣紫,你长得也很好看啊你会不高兴不该说声感谢”

“……”望着转身跟进去的刘衣紫,崔少愆一脸的问号。大家都是女孩子,夸一夸……她忘了,现在的崔少愆是个男子。这尴尬的身份。

踟蹰了盏茶功夫,崔少愆咬牙跟了进去。杨伯说过,阿兰那也说过,大将军七个儿子,就小主子这一个独苗,又是府里最小的,金贵的很。

显然小主子就是杨姑娘了。主子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不能让主子有任何的不满意。偿工契约是不能违约的,否则赔偿金不是目前的他能还的起的。

崔少愆小心翼翼的走近,又停了下来。暗骂一声大意了。外男不能进后罩房(内院),她可不能再犯错了。孟子说的对,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就是太安逸了,精神一放松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思及此,崔少愆索性退了出去,往二进院走去。找杨伯总归是没错的。枉她自己也是个女孩儿偏偏得去找个老头儿玩。

……

“杨伯,您不曾说过小主子是女子啊,这男女大防的,我怎么贴身伺候我一直以为杨姑娘和小主子是两个人……”崔少愆话说一半,看到杨福老实在在地表情,心下了然。果然是单独给他的下马威。

阶级压迫果然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啊,连埋怨都得小心翼翼的收敛着,看来以后除了要更加克制和小心以外,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吧,毕竟这里不属于她。

“对了,杨伯,不知我现下还能做些什么,舍妹已贴身伺候姑娘了,我这个多余的兄长总归得做点什么吧而且……府中服侍的奴仆出乎意料的少啊。”崔少愆压下心中的憋屈,话锋微转,想试探着打探一嘴她想知道的事。

“战事频繁,兵役繁重,赋税严苛,你亦是晋阳城中人,官府常年抓壮丁充军你会不知!生死有命,战事当前,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啊。”杨福仿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语调都低沉了下去。

“生逢乱世,大家都不得已啊,又遣散了一批想要外出逃命的院子(家仆)。奶娃娃,你就庆幸你未及舞象之年吧(7岁)。本来你们也是要马上被遣散的,结果你逆了姑娘的意。又引起了将军的注意……你就当好你的客作儿就行了,瞎打听什么啊。”杨福意味深长的一眼看过来,接着道:

“将军为保城中百姓安全才卸甲投降的,他已做到最大限度。看得到的能帮一个就是一个,帮不到的也只能随他们去了,姑娘更是心善。想尽最大努力保城内的小娘子们周全,偏偏有些人啊,不识好歹。”杨福的语气无论多么克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满藏在了话语中。

崔少愆满脑子都在回荡着一句轻飘飘的话:“帮不到的只能随他们去了。”努力克制着自己,崔少愆眼睛都气红了。

百名官妓和广大百姓之间,前者充当牺牲品,拯救更多的人,道理没错,选择也没错,可偏偏她就是那个受害者,是前者。

她感同身受了。她刚经历过地狱的恐怖,见识到了赤裸裸的人性,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可大牢里那么多的年轻姑娘们呢!她们的人生可全都毁了!

她们大都是豆蔻年华,有的刚及笄,刚过碧玉年华,很多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就因为生在乱世,就只能被当做牺牲品!无论多么冠冕堂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将逼良为娼的勾当合理化!

眼前的管事,精明市侩,懂审时度势,还对主子忠诚,这样的家奴,是个上位者都会喜欢,还会乐意培养,也算是个值得培养的心腹。可是崔少愆喜欢不起来这个人。连多打交道的心思都消减了不少。

低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忿,崔少愆谦卑道:“惭愧,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事已至此,敢问杨伯,目前的我还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做什么啊,收拾好行李准备随时走人,马上要立新城了,就在榆次县。这里怕是也呆不久了,而你要跟着我们回汴州。”

杨福感慨的说完,好似看了崔少愆一眼,又好似透过崔少愆在看着什么虚无,默叹了一口气后又开始忙碌起了手边的账本,显然是在清点着些什么。

崔少愆知趣的退了出去,默叹口气,往一进院落的方向走去。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回忆两人言谈时的有用信息。

细听

管事口音不像晋阳城中人,逃难过来的总感觉客作儿也不是什么好词,没猜错的话是雇佣的打工人不过他本来也是,辩驳不得。

估计管事儿子也被征兵了,不然最后结尾也不会是这种语重心长又感慨的语气,显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宅老,但是为了杨府的"团结友爱",下手的刀还得从这里(弱点)开切。

至于管事对她的态度:克制、圆滑又……疏离,或者是排斥显然管事并不是很信任她,先躲远点,来日方长嘛,总会有豁口的。

不过古人的疑心病可真不是开玩笑的,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么。又或者是她妨碍到了管事的利益所以只针对她一个人的狐假虎威

崔少愆遏制住自己离谱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嘴:她堂堂正正的太原本地人都没嫌弃杨福这个外来户,居然还被外来户嫌弃了,居然防着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痛快的,不过乱世当下,倒是可以理解。

还有听他话语中的意思,立新城后这里就不可以呆了不走都不行底层的鱼肉当真就没有话语权吗崔少愆愤愤然的想着,径直出了一进院,沿着中轴线一直走到了大门口前的照壁处才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这面照壁,四周空无一人,倒显着这照壁沉闷而庄严。绕过去,前面就是大门了。

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崔少愆陷入了沉思。比如说去看看她刚醒来的那处空宅子,现在想来都觉得很是蹊跷。

空无一人的宅院,空荡荡的天井,破破烂烂的穷酸女装……或许,说不定周围还真隐藏着些什么秘密。要真去汴州了,且不说舟车劳顿,就怕到时候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打定主意,崔少愆疾步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