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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也不多,五六把吧。”
大妈赶紧说道,“我这儿只有一台缝纫机,不过谁谁谁家还有,要不,我给你拿过去缝?一个伞面只要五毛钱。”
陈凡想了想,“也行。”
他又掏了一块钱,“那您帮我缝两个。”
大妈正想多要一两个,便看见陈凡拿着布片坐到缝纫机前,哗啦啦一阵踩,眨眼间就缝好两条边,吓得转身就跑,生怕晚了赶不上趟。
一个小时不到,两只简易降落伞便做好。大的一只是四个伞面串连,小的只有两个,伞面直径约两米八,比后世的太阳伞还大,边角用化纤布条相连,承重量绝对够用。
回头大的自己用,小的挂行李箱。
反正是应急用的,应该也够了。
随后陈凡又用剩下的布料做了两个降落伞包,有了这个东西,他就不怕坐飞机啦!
这东西对普通人基本没用,但在他手里就是逃生利器,只要不运气太差掉进火山洞里,其他地方都能安全着地。
可内地有活火山么?
没错,他就是这么的贪生怕死,还贪图享受,咋地吧!
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提着降落伞包回到招待所,刚到房间门口,便看见巴金坐在何青生旁边,一人捧着一叠稿纸在看。
听到动静,两人齐齐抬起头来。
巴老扬了扬手里的书稿,故意板着脸说道,“在上海的时候你还藏着,不地道啊。”
不地道在成都话里是不厚道的意思,他竟然又飙出来家乡话。
陈凡却一点都不虚,将两个伞包丢到行李箱上,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时候又没完稿,当然不好拿出来给您看啊。”
“屁。”
巴老没好气地甩了个脏话,随即没好气地笑骂道,“这本手稿的字迹明显不是伱的,还敢说没定稿,没定稿的你让人给你誊抄?”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忘了有破绽。
随即眼珠微转,干咳一声,“您再翻一翻,里面还有我的笔迹,那都是后来我修改了加进去的。”
不用巴老动手,何青生翻到后面,果然发现有不少夹页。
巴老一看,也不吭声了。
他抬起头看向陈凡,“这次饶过你一回,下次再有新书稿,先给我看看,我来给你把关。”
陈凡憨厚地笑了笑,“确实还有一本,……”
话刚出口,何青生便猛地抬头看着他。
陈凡嘴角微抽,对着他说道,“您不用看我,这本写的是与上海有关的地下工作者的故事,在上海发表,或者直接发书更合适。”
何青生一听,继续低头看书。
倒是巴老兴趣更大了一些,好奇地看着他,“你是说地下工作者?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题材?”
陈凡打了个手势,点头说道,“从50年代开始,就有很多的反特作品出现,其中还有不少是小人书连环画。
我看到这些作品的时候就突然想到,我们也有一批为了革命和理想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长期以来,都没有太多人关注到他们,所以就萌生了创作这个题材的想法。”
我国谍战类的作品有很多,但长期以来都是以“反特”作为核心,以我们自己人为第一视角的,第一个是80年央台拍摄的电视剧《敌营十八年》。
这部9集电视剧,也是我国第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
不过陈凡没有抄这部电视剧的故事,后世的谍战作品层出不穷,质量上乘的也不少,而上海当时作为远东地区最繁华的城市,鱼龙混杂、势力交错,自然成了最活跃的情报中心。
故事便是以一名地下工作者,伪装成一名公司小老板,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当然,主要对手还是中统,积极开展工作,为组织获得大量情报、为抗战和解放做出重大贡献的故事。
其中以各方势力为反面角色,突出我方人员的正面形象,又通过正面人物的作用,突出主角任务小组的重要性,再经过一系列的人物塑造和任务执行,突出了主角的英勇机智与大无畏精神。
完美契合三突出原则。
过去十年的桎梏依然影响着全国各地文艺创作者,文学、电影的创作都还遵循这一原则,要到80年以后才稍有放松,直到“伤文”大行其道,才将这一创作原则摧毁。
这时候连“伤文”都还没出来,更别说横行,陈凡可不敢步子迈得太大,还是套着公式去创作更安全。
不仅《上海谍影》这部小说如此,《云湖恋》也是一样。
新旧思想的碰撞、国事家事的矛盾、正反面人物的交锋,都被融入其中,……要不然他哪能写三十多万字,这些都要拿故事去填的!
听到陈凡的话,巴老缓缓点头,忽然问出一个问题,“那你写的应该是偏向通俗小说?”
这话一出,正在看稿的何青生也猛地抬起头。
陈凡微微一愣,他差点忘了,巴老一直都是严肃文学的坚定支持者,不过倒是对通俗文学不排斥罢了。
严肃文学的核心特征是对人类经验和存在的深入思考。
也就是说,一部严肃文学作品,需要以写实、荒诞、意识流和后现代的写法为表达方式,通过文学形式来探索人类的内心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等等。
最常见的是描写人物的内心矛盾、情感挣扎以及生活的困境,来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思考。
总而言之,就是要“有意义”。
而这个时候文学界的主流,对通俗文学的态度是“排斥”、甚至“看不起”,许多文人都认为通俗文学就是消遣文化,没有过多的精神内涵,也不值得去反复品读。……就和后来爬上台子的通俗文学家、瞧不起网络文学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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