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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好多了……皇爷爷好生歇着……等父皇来了，再说罢……”
这便是对自己的病情心里有数了。
太上心里难过，又含着愧悔，鼻子不禁发酸，眼皮一垂便落了泪。
何医正便上前打岔，要给太子看脉。
太上趁势转开身子，不让太子看到自己的泪眼。
陶墨悄无声息地上前，给太上递了块帕子，再给何医正膝下塞了个垫子。
太上接过来，擦了泪，又顺手递还给他。
何医正也朝他点点头算是道谢，仔细给太子看了脉，露出笑容，当即抬头看向太上：
“回禀太上，看来带过来的药很是效验，太子的伤势很有起色。若是好生调理，说不得半年后便能如常了。”
太上一听大喜，只觉得呼吸都欢畅了许多，呵呵地捻须大笑：“若太子能逃过此劫，朕就把离神武门最近的宅子赏你一座！”
“那敢情好！臣上值下值，每天得少走二里路！”何医正凑趣地弯腰抢着谢恩，“臣谢太上赏赐！”
太子见状，以为何医正颇有把握，自己心里也松了松，也笑一笑。
何医正便立即按部就班地安排人给太子炖汤弄粥，又开了方子让去煎药——“配着咱们的秘药吃”。
总之，看这情形，太子竟是缓过来了。
行宫内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昭明帝年富力强，十年八年都用不着太子劳心劳神。若是只要吃药便能养好，便让太子吃个十年八年的又如何？
只要太极宫、东宫和大明宫都安稳，天下便再乱，也不叫大事儿。
松了心的太上在随后赶来的恪谨亲王的服侍下回自己的宫室去补眠去了。
太子也在贴身内宦和行宫宫娥的服侍下擦手净面漱口，等着用膳吃药。
陶墨这才悄悄地去给何医正“帮忙”，顺便探问：“太子失血过多，只怕得好生养气血。
“您老给开个食疗单子，奴才也好拿去交给膳房张罗。”
何医正垂头半晌，低声问：“那你可知太子平日里，都爱吃些什么？”
这是让吃点儿爱吃的……
陶墨顿时心里一慌，膝盖直抖：“好我的何爷爷，您可别吓唬我！”
“此事怎好玩笑？”何医正抹了一把眼睛，“只盼着太子能撑到陛下和太后赶过来罢！”
陶墨回想着太子略见血色的脸庞，脑子里忽然闪过“回光返照”四个字，登时觉得浑身发冷。
“何爷爷！不是小的信口雌黄……”陶墨噗通就给何医正跪下了，低声道，“太子爷……如今这可不是时候！
“从除夕到如今，各种乱子层出不穷。若是这一趟折损了太子，那太上必定痛彻心脾！
“尤其陛下生气，这一趟出来还带上了贾贵妃。
“太后娘娘又怜爱义敏县主。
“随行的还有太子妃……”
陶墨咚地给何医正磕了个头，仰起脸来，是满面的惶恐：
“这万一有事，必是一串子！
“就别说大家是不是担待得起了！我的何爷爷，那必定会天下大乱的啊！
“您妙手回春！
“您可一定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