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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佐佐木带领的测绘队音讯皆无,作为向导的巴图鲁暂时不敢抛头露面,达哈苏想打听一下塔斯哈的消息只好让杜鹃自己来。
巴图鲁把杜鹃送到杨家屯后发现郝大壮正好去省里送粮食还没有回来,只好把杜鹃和火焰留在杨家屯,自己返回了山里。
在等郝大壮回来的这几天,杜鹃带着火焰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恐慌,人们看见火焰就像看见鬼怪似的面露惊慌纷纷逃离,尤其是住在杨家大院里的长工佃户们,自从看见杜鹃领着一条不明怪物进来后,住在前院的人都紧闭房门,到上工时间了也不敢迈出房门一步。
杜鹃把火焰放到后院,后院的鸡鸭吓得扑棱棱乱飞,马圈里的牲口吓的又尿又拉,前蹄不停的抬起又落下,肌肉抖个不停,那马眼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了。
实在没办法,杨管家把一间放农具的房子整理了一下,杜鹃把火焰关进去,整个杨家大院的人才敢开门。
还好,郝大壮回来了。他就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套了两匹马的马车拉着杜鹃走了几天终于到了省城。
第二天早上杜爷带着苦龙芽走了,天快黑了还没有回来,杜鹃与郝大壮正忧心忡忡的和马家父子说话,郝大壮懊恼的说自己睡的太死,杜爷肯定是看到他太累才没有叫他陪着一起去。
突然苦龙芽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姑、姑姑杜爷杜爷”
杜鹃猛地站了起来:“杜爷怎么了?”
“你喘口气慢慢说。”马彪说。
苦龙芽喝了一口水平稳了一下呼吸说:“杜爷被土匪绑了,要五万大洋,如果五天之内不交出钱,他们就要撕票。”
所有人的呼吸一窒。
“领我去!”杜鹃迈腿就要走。
马彪拦住她说:“不要着急,弄清楚什么情况再救人。”
“在哪里遇到土匪的?”马小飞问。
“在一个卧蟒岭的地方。”苦龙芽说。
“这里谁是当地人?”马彪问。
“老乞丐!”苦龙芽说。
马小飞出去把老乞丐叫进来,马彪问:“你知道‘卧蟒岭’吗?”
老乞丐说:“知道,‘卧蟒岭’山上有一伙洋土匪。”
“什么叫洋土匪?”马小飞问。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洋土匪是什么人。
老乞丐说:“这伙土匪是以前日本土匪的后代,以前这里的土匪男的叫‘白龙’,女的叫‘金凤’,他们听起来是中国人,实际上是一伙日本人,在‘卧蟒岭’上三十多年了,那里的土匪有男有女,有一半人都是日本人,后来‘白龙’和‘金凤’不知道去哪啦,只听说他们的后代还留在山上当土匪,他们个子不高却非常凶残,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有多少人?”马彪问。
老乞丐说“这就不清楚了,以前他们下山抢东西的时候都骑着马,黑压压一大片跑起来,扬起的灰尘就像沙尘暴一样半天才能落下去,约莫着百十多人,能把人吓死,现在不知道多少人。”
苦龙芽说:“我们刚走到山下,那伙土匪就从旁边林子里冲出来了,有十几个人,里面还有几个穿的是日本兵的衣服。”
一听里面还有日本兵,杜鹃又要冲出去,马小飞说:“姑姑,你先冷静下来,咱们好好部署一下,否则会害了义父。”
郝大壮也说:“对,他们给了五天时间,五天之内杜爷是安全的。”
马小飞问苦龙芽:“你怎么回来的?”
苦龙芽说:“他们让我骑马回来的,好像知道我会骑马,还知道我叫苦龙芽。”
“什么?”
几个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他们面面相觑,马彪问苦龙芽:“你们刚到那里土匪们就从树林里突然冲出来?”
苦龙芽点点头。
“是不是提前埋伏在那里等着你们?”马小飞说。
苦龙芽想了想说:“好像是。”
他们明白了,那封信有问题,这是个圈套。
马彪说:“他们把你们带到了哪里?上山了吗?”
苦龙芽说:“没有上山,两个土匪坐进车里用手枪逼着老何开车,我们到了一个小村子里,那个村子很小,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家,他们全都进了一个大院,有个土匪打开栅栏门放汽车进去。”
马彪明白了,日本人为断绝抗联 的后勤补给,将抗联根据地与村民隔 绝开,强制将山里的村民迁移到平原地区,几个小屯子合并成一个大村子,定量供给村民粮食,并设置严密的封锁线。有的村民因为太穷,无法搬迁到新地方,日本人二话不说直接把全家杀死,把房子烧掉。
所以这样的无人村在当时遍地都是。
“杜爷挨打了吗?”杜鹃问。
苦龙芽瞬间眼眶红了,他说:“打了,刚开始没有打,后来他们要五万大洋,杜爷说没有那么多钱,有个人打了杜爷十几马鞭说:“不要在爷面前耍滑头,杜家给抗联买了多少支枪,用什么方法运出城的,给抗联买了多少粮食,用什么方法运到抗联营地的,爷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想被送到山口司令那里就老老实实把钱送来。”
“后来呢?慢慢说,一点不要遗漏。”马彪的心怦怦直跳却还是尽量平静的问。
事情明摆着,是对杜家熟悉的人设下的圈套,或者是熟悉杜家的人和土匪联合起来要害杜家。
苦龙芽慢慢回忆着说:“拿鞭子的说给五天时间,另一个瘦点的说‘当家的,五天时间太长,这么长时间老大肯定能找到咱们,让他两天之内必须把钱送来。’拿鞭子的说‘废话,你他妈以为是一麻袋高粱那么容易准备?”另一个说:‘要不让他少拿点,只要快就行,我也害怕老大找到咱们。’拿鞭子的说:‘没有五万大洋你以为我们能买下龟田那些武器?没有武器我们的队伍能壮大?老大分分钟吃了我们。’”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看起来土匪窝起内讧了。
“后来呢?”马小飞问。
苦龙芽说:“后来杜爷说放了他,他回家把钱送来,他回不去拿不出钱来,拿鞭子的说:‘你儿子或者你外甥不会看着你送命的’说完就叫我名字,让我骑马回来报信,还说如果杜家耍滑头,他就把杜爷的头直接挂在杜宅大门上,要血洗杜宅。”
杜鹃听到这里站起来又要走,马小飞一把拉住:“姑姑,我义父在他们手里。”
马彪也说:“对对对,这时候稍有疏忽杜爷就会有生命危险,千万冷静。”
老乞丐这时候说话了:“不对呀!卧蟒岭很高的,易守难攻,没有能走汽车的路啊?”
马彪说:“他们没有去土匪老窝,这是一伙想夺权造反的土匪,看起来石俊带走的那些人里果真出了叛徒,杜家的情况清清楚楚,唯独不清楚杜家的少爷们后来也离开这里了。”
杜鹃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马彪紧皱眉头紧张的思考起来
劫走杜爷的这伙人的确是从“卧蟒岭”下来的土匪,拿鞭子的叫何春辉,其实他的日本名叫河村七龟,是这伙土匪的二掌柜。大掌柜白瑞泰也是日本人,日本名字叫山本辰雄,只因为山本辰雄长期压着河村七龟,二人之间早生嫌隙。河村七龟早就有心另立山头,可手下亲信只有十几个人无法和人多势众的山本辰雄分庭抗衡。
前几天河村七龟带着几个亲信巡山时抓住一个可疑人,把此人带到他们偷偷作为据点的一个无名小村审问出来才知道他是负责收集情报和武器的抗联,因为他们这个小组要到苏联整修,他害怕像其他抗联战士一样活活饿死在大山里便逮个机会跑了,在大山里稀里糊涂迷了路,正好被巡山的土匪们抓住。河村七龟原想着把他交给山口司令领赏钱,没想到此人为了保命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河村七龟从此人口里知道了杜宅的惊人秘密后认为发财的机会来了,他让这个抗联叛徒回到杜宅把杜爷引来,此人惊慌失措的说杜爷现在已经不相信抗联队员了,他把偷听到关于碾子台刘长顺的事也说了出来,这才有了杜爷接到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