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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方言扭头看看段飞、杨雪几个人,段飞红着眼,盯着酒杯发呆;杨雪双手捂着脸,低着头,肩头一抽一抽的;刘思可震惊地看着方言,满脸的不可思议;臻海涛仰头望着天花板;刘宇和战友眼里全是震惊…
其实,今天我想说的是;“你们的小兄弟长大了,请兄弟姐妹们放心,无论以后身在何处,他都会想着你们;也请你们相信,有你们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向往!”随即,深深地鞠了一躬,举了举酒杯说:“这杯酒我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安静~房间只有杨雪低低的抽泣声…
几分钟后,段飞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哗啦啦~所有的男人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思可一手拍着杨雪的后背,眼睛红红的看着站起来喝酒的男人们,有茫然,更多的是疑问…
接下来刘宇提议行酒令,服务员拿来骰盅,大家对着塞子吹牛,现场气氛很快活跃了,一圈下来,大家也更熟络了,嘻嘻哈哈,满堂笑声…
杨雪眼睛浮肿,情绪不高,刘思可陪着杨雪也没有参与男人们的对酒,两个女生小声说着悄悄话,刘思可一会看看方言,一会看看酒桌,满脸的唏嘘…
3、冯教授期望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宿醉沉睡的方言,顶着发胀的脑袋爬起来,看看房间里陈设布置,这不是在宿舍,应该是酒店…
电话里传来段飞小姨的声音,问方言有时间没,老太太让到家里来吃午饭。
放下电话,听见呼噜声,顺着声音找,才发现段飞躺在地毯上睡得正香呢,方言抓了抓头发,捏了捏发胀的脑门,这才想起昨晚上喝多了,杨雪,刘宇他们啥时走的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跪在马桶前吐酒,杨雪一只手拍自己的后背,一只手里拿着矿泉水给自己漱口,还记得自己对着杨雪说没事,还能喝…
方言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抬起手腕看表,发现表没了,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十一点了,赶紧叫醒美梦中的段飞,段飞迷迷瞪瞪爬起来,看了看地毯,委屈的说:“这么宽的床,你也能踹下来?”方言很无语,连忙说:快洗漱,老太太叫吃午饭呢。
看见方言来了,徐奶奶非常开心,亲自给方言泡了一杯茶,拉住方言的手,问东问西。又说到了兴源路派出所的事,徐奶奶非常气愤,并告诉方言;这件事,如果有关方面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奶奶我绝不答应。听到徐奶奶的话,方言很感动,心里也暖洋洋的。从记事开始,除了爷爷地教导和关心,还没有人这么在乎过自己荣辱与安危。
饭后,给老太太把了把脉,发现老人最近调养的不错,身体基本上没啥大碍了。又给老太太做了一次推拿,在原来的方子上增加了几味稀释血液的药,适当调整了用药剂量。方言便和段飞走出了“裕华园”别墅区。进来时乘坐的出租车,车直接开到别墅门口,方言也没来得及观察环境。出来才发现,别墅区不大,布局很合理,门口有武警岗哨,估计里面住的非富即贵!
因为归队时间临近,有些事情必须和导师通通气,最好能得到他的谅解与支持。
回到学校,方言直接去了导师冯教授办公室,敲门进去,看见冯教授正在整理书籍资料,弄得满头大汗,脸上灰一片白一块。见方言进来,如见救星,急忙招手,让方言过去帮忙。
方言快走几步,笑呵呵的说:“老师,这种拾掇整理的事,你咋还亲自干呢,有需要你知会一声,学生保定给你收拾的干净妥当。”说着,接过冯教授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又从脸盆架上拿了湿毛巾,递给冯教授。
老师你出来坐下休息休息,剩下的我来搞定,方言边说边卷起袖子,走向了书架边上的纸箱子…
一个小时后,方言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坐在茶桌旁边,接过冯教授递过来的一杯茶。
方言笑着说道:“老师啥时回来的?”冯教授低着头侍弄着茶具,从老花镜上面翻着眼睛看了看方言,佯怒说道:“我都回来半个月了,也没见你的影子,你再不来,我可要上门看你去了!”说罢,又去翻转茶碗了。方言嬉皮笑脸的说:“老师,你冤枉学生了,回了一趟老家,昨天刚回来。
”奥~停顿了一会,冯教授又给方言沏了一杯茶,抬头看着方言,严肃的说:“别光顾着玩,别耽搁了学业,我走时交给你的课题做了吗?”
方言坐直了身体,收敛了笑容:“课题已经做好了,初步论文也草拟了出来,就等老师把关呢!”
冯教授点点头,满意的看着方言:“这就好,回头你拿过来我看看,学校三点多还有个会,你还有事吗?”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这老头是要赶人了,赶紧说道:“老师,我参军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咣当,茶盅掉在托盘里了,冯教授震惊的看着方言,右手颤抖着指着方言说:“你说什么,好好的学术你不做,跑去当哪门子兵呀,你这是自毁前途…自毁前途啊!”
”老教授激动的站起身,在房间转了圈,走到方言侧面,颤声问道:“啥时候的事,能退吗?”
方言也站起来,扶着老师坐下,郑重的鞠了个躬,平静的说:“昨天入伍手续都办妥了。老师,你消消气,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很感动!但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师不想听听学生的想法吗?”
冯教授颓废的向后一靠,用犀利的眼光盯着方言,好像方言不给个满意的说法,老头子要拼命的架势。
看老师情绪稳定了点,方言接着说道:“我是爷爷行医路上捡回来的,爷爷医术高超,一辈子救人无数,最后却死在自己的医术上。只因为死者有个县长儿子,本来一个正常的死亡就成了医疗事故。就因为是中医,不能被证明,爷爷郁郁而亡,我的天也塌了,于是,我的人生观也崩溃了。
“随后很长时间我都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学医?难道还要像爷爷一样,活人无数,就为一个救不了的人,而毁掉自己吗?”最后我明白了,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被人重视,能被人接纳的身份,学位证就是我的身份,也是我走向社会得跳板。”
“老师,你知道我的中医水平不低,可你不知道,我很少给人看病,小猫小狗的我倒是救活无数,就是不想也不敢行医救人。因为我赌不起,别人输的是钱,我输的有可能是命,这个世界上,我无依无靠,赌输了没有人来救我。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搞中医的就是一群神棍!”
“老师,我的专业是中医学,你知道为什么我中途又修西医了吗?因为我不想被他们贴上神的标签。我想明白了,学医未必就要做医生,我想尝试新的职业,想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听完方言的讲述,冯教授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下来,眼光也柔和了许多,无不惋惜的说:“难道只是因为你爷爷的一次医疗意外,就要放弃你擅长的医学领域吗?”
方言缓缓坐下,又给老师换了一杯热茶,接着说道:“高超的医术如果没有权利的保障,只能沦为他人的附庸。就在前不久,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彻底打碎了我的人生观。于是方言把“ktv”打架,被派出所关进“渣滓洞”刑讯逼供的事,讲述了一遍。
冯教授听完,长叹了一声。端起茶壶,又给方言倒了点茶,唏嘘的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社会问题,我们这些做学术的人,又能改变了什么呢?”
方言微笑着又说:“我没有想着改变社会什么,也不想等着社会自我净化自我改变,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既能保护自己,又能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物。”
“把桌上的烟给我拿过来…”冯教授有气无力的叫道。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冯教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放弃学业,拿到《精神医学》博士学位,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最叛逆的一个。你去吧,学籍的事,我会和学校沟通!”
方言站起来,再次对冯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4、杨雪的心事
刚走出教研楼,迎面碰见杨雪和张小燕,方言笑着打招呼:“两位姐姐,还有几天才开学,你们这是要干嘛去?”杨雪看了看张小燕,低声对方言说:“酒醒了?”方言尴尬的傻笑着。见气氛有点暧昧,张小燕说先上去,让杨雪一会找她。
看着张小燕走远,方言温和的说道:“昨晚喝多了,给雪儿姐添麻烦了!”哼~,杨雪娇哼一声,微红着脸说:“一会在公寓等我,我有东西给你。”说完,小跑着上楼去了。
看着杨雪欢快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面,方言默默的向生活区走去。想着即将离开的现实,回想着和杨雪四年来接触的点点滴滴,心里五味杂陈同时涌了出来;有怜悯、有同情、有不舍、有不甘…最害怕分开,如今,却不得不离开!
看到杨雪的美丽与善良,不凡的家世。想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居无定所。
方言心里只有惆怅!
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公寓,看见床头悬挂的“吉他”,拂去上面得灰尘,手指轻轻的在弦上划拉了一下,清脆的声音,直入肺腑,这是杨雪送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记得大一那年的冬天,也许是贫困的原因,让那个冬天显得异常的寒冷,使得本就孤独的心更加苍凉了。也是在那个冬天,方言过了平生第一个生日,吃到了平生第一口蛋糕,收到了平生第一份礼物。那一刻,方言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那颗冰凉的石头也有了温度…
方言抚摸着吉他光洁的箱壳,耳边响起杨雪天籁般的声音;音乐能陶冶情操,使人放松,能让人忘掉烦恼…
也是从那个冬天开始,方言有了爱好,找到了自己排挤寂寞的方式。从来没接触过音乐熏陶的他,从图书馆借来两本五线谱,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能熟练弹奏熟悉的歌曲。如今在这个医科大学,说起吉他水平,方言排第二,绝对找不到第一。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响起《悲伤的西班牙》那苍凉而优美的曲调来,方言正在忘我的弹奏着、倾听着、迷醉着,也暗自伤神着…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是杨雪!方言赶紧收拾了心情,微笑着请杨雪坐下。
杨雪坐下,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方言,方言也平静的看着杨雪…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一个女孩;杨雪很美,不施粉黛,两颊洁白如玉,修长粉琢的玉颈犹如月光下的小径,光洁而优雅。配上淡蓝色的体恤,清丽脱俗…
看着方言优雅深邃的眼神,望着方言清澈干净的眸子,杨雪的心被轻轻的触动了,心底也涌起一股莫名不安,不自觉的抽动嘴唇:“方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方言苦涩的笑了笑说:“雪儿姐,我要走了!”刹那间,杨雪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心也渐渐往下坠,一股不祥之气悠然而生!猛的站起身:“是不是肖家俩兄弟又来找你麻烦了?还是你没钱交学费了,我有,我拿给你…”
听着杨雪急切的话语,看着杨雪突变的表情,顷刻间,方言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急忙出声:“雪儿姐,你不要急,不是那样,我被军区特招入伍了!”
听到这话,杨雪又慢慢的坐下,片刻后,抬起头,眼闪泪光,含笑着说:“你吓死我了,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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