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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朝廷对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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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朝廷对策

崇祯六年十二月初,京师。

这上个月底的那场强降温不仅是在豫北河南一带出现,在整个北中国地区都掀起了一阵寒潮,比豫北地区更北的京师比豫北更先受到强降温的影响。

自上个月底开始冀北地区便一直都在雪,直到十二月初依旧还没有停,此时的京师内外的宫殿屋舍城墙早就被白雪覆盖了好几层。

也亏得顺天府发动百姓每天上街铲雪,要不然的话这文武百官及老百姓出门都成问题。

此时的时间是正是凌晨的三四点钟,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的人都应该还在睡觉,但是这京师中轴线街道上一辆辆马车接连着向着宫城方向行驶。

这些马车都是在京三品以上大员以及都察院六科的御史,此时这些站在大明朝最顶端的人正在向往常一样赶着去上朝。

来到宫城外之后这些大员们便从马车里下来步行走进承天门,然后这些官员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穿过城门进入到皇城内。

而此时在承天门内已经有好些太监抬着几张坐撵在此等候,待几名年纪稍微大些的官员过来之后,这些太监搀扶着他们坐上两人抬的坐撵往内宫城里面去。

不过在抵达午门之后抬坐辇的太监便将他们给放下了,毕竟再往前走那就是皇城的核心区域紫禁城,在这紫禁城里只有皇帝一人可以坐轿子。

这几个坐着两人抬舆的高级官员就是当今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温体仁、次辅钱士升还有东阁大学士王应熊。

这在不久前当时还是次辅的温体仁斗倒了首辅周延儒,所以现在内阁当家的就是这温体仁了。

今天这些高级官员们来上朝并不是开那种形式主义的大朝会,而是开内阁大学士、各部院堂官以及六科都给事中一块与皇帝研究讨论问题的庭议。

这次廷议开会的位置在午门前面的一道门皇极门右侧的文华殿内,在这文华殿的对面也就是午门的右侧就是内阁值房。

这有明一代的庭议也多在这文华殿内举行,毕竟出了文华殿就是内阁,开完会通过决议之后直接就让内阁拟诏颁行全国,这样一来也省了不少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来与会的高级官员也都慢悠悠的走到了文华殿内。虽然这殿外的温度差不多有零下三五度左右,但是在这文华殿内的温度却如同春天一般。

因为这文华殿的地底下铺设地暖在明代这玩意叫“地龙”,不仅如此在殿内还有用檀香木烧着着暖炉,将殿内熏的是香气四溢,犹如在春天的花丛中一般。

虽然这殿内的衮衮诸公们在过着春天般的生活,但是在这宫城之外那些买不起炭火的百姓此刻已经是冻的瑟瑟发抖,而在离着京师千里之外已经是冻死一大片受难的百姓。

不过这些它们并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但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在这群顶级肉食者的眼里,老百姓就如同数字一般,甚至连牛马都不如。

毕竟自家的牛马要是快要被冻死了尚且还会去照看一二,但是这皇帝家的牛马那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反正又不是自家的江山,何必去那么在乎呢?!

这些高级官员们进殿之后便闭了嘴巴然后按照级别高低的排位座次在殿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没过多久这殿内就乌压压的跪倒一片穿着红袍拿着笏板的高级官员。

也亏得是这帮官员们的跪的时间长了,要不然一跪跪个个把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大概到了凌晨的五点钟左右,一架十几人的抬舆从养心殿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后便抵达了文华殿。紧接着一个身穿黄色团龙袍头戴黑色翼善冠的青年人在几个太监的搀扶下从抬舆上走了下来。

这个青年人就是大明朝的当今皇帝朱由检,今年的朱由检也不过二十多岁但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此刻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可见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

这朱由检昨天晚上看河南、山西以及兵部官员关于河南流寇奏疏一直看到十二点钟才睡觉,等到早上四点钟的时候又醒来洗漱过来开会,等于说这一天就睡了四个小时。

从朱由检这作息时间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这皇帝也没那么好当的,从早忙到晚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那三宫六院的妃子都没人去帮忙照顾。

“陛下驾到!~”

当朱由检的脚步踏进文化殿的时候,在殿内的太监用那尖尖的嗓音大喊了一声。然后在殿内的跪着的官员听到之后便将整个身子都低了下去。

“拜!~”

待朱由检从大殿中央走到御座上坐下的时候,那殿内的太监又尖叫了一声。

“吾皇万岁!~”

紧接着那为首的温体仁等一众内阁大学士领着下面的一众官员对着朱由检高呼万岁然后行五拜三叩大礼。

“卿等免礼平身!”

“谢陛下!~”

待这帮官员谢恩之后便都拿着笏板缓缓的站了起来,有的年纪大的官员则是在旁边太监的帮助下颤颤巍巍的扶了起来。

等这帮官员起身之后便能看到那朱由检所坐的龙椅之上挂着一张牌匾,这牌匾上写着朱由检亲笔手书的两个字《九思》。

这在过去牌匾上写着的是《敬天法祖》但是朱由检即位之后给改成了《九思》。

这“九思”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词语出自论语:“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这孔老夫子说这话的总体意思就是教育人们遇到问题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动不动的去甩锅给别人。

朱由检对老夫子这话那是深以为然,不过是反向理解的,他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直到死都认为是别人的错,从来就没有反思反思过自己身上的错误。

这不得不说朱由检这人是很抽象的,他挂《九思》的牌匾就好比是王铁大帅在帅帐里面挂《戒色》的牌匾一样。

待这一套虚头巴脑的君臣礼节走过之后便开始正式议事,这庭议不会像朝会那样太监喊是一句“有本快奏,无事退朝”,然后没什么事就直接散了回衙门里办公。

紧接着那就是兵部尚书张凤翼手持笏板出列来到大殿中间对着朱由检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低着头看着朱由检的脚下语气缓缓的说道:“启奏陛下,据河南巡抚玄默来报,流寇已渡过窜入河南界,玄默正调集大兵对聚集在渑池一带的流寇进行围剿,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

朱由检一听这话当场怒的一拍龙椅指着张凤翼怒斥道:“捷报?!难道是流寇窜入河南杀我百姓军民的捷报?!”

那朱由检发火也在张凤翼的预料之中,所以当朱由检怒斥他的时候,那张凤翼当场就吓的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臣无能!臣万死!臣身为本兵调度失灵以致酿成今日大祸,还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哼!起来吧!”朱由检听后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张凤翼之所以能在崇祯朝当最久的兵部尚书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甩锅,并且勇于的替朱由检背锅。

而且还都事事请示朱由检,让朱由检过足了微操的瘾,以至于朱由检明知道此人不堪大用也要留着他,因为换一个能干的人上必然不会如同张凤翼一般让朱由检去微操。

所以这崇祯一朝的实际兵部尚书就是这朱由检,但凡不让朱由检微操的兵部尚书不是让他撤了就是让他杀了。

待这张凤翼起身之后便退到了一边去,然后那首辅温体仁便出列对朱由检说道:“启禀陛下,流寇渡河为祸中原已成定局,当务之急应调集重兵筹集饷银大创流寇,勿使流寇为祸中原荼毒天下。”

听到温体仁的话后朱由检便问道:“那依卿之见当如何?!”

温体仁听后略作思考然后便对朱由检说道:“自天启年以来,流寇肆虐北方数省以有七年,这七年间并非官军不能剿灭流寇,实乃各省各镇督抚将帅皆以邻为壑推诿扯皮不愿实心用事为陛下分忧,以至于流寇荼毒至今。”

这温体仁虽然是个奸臣,但这奸臣都是一些有本事的人,且隐藏的极深,一般人瞧不出来甚至看着像忠臣一样。

没本事的人那叫佞幸,就比如像魏忠贤及其党羽那一类的,最多也就是在某一段时间内上跳下窜的一眼都能看的出来。

而那些奸臣在当代甚至是当朝都未必能被人发现。

这温体仁对于流寇的问题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各地的督抚将帅为了不自找麻烦担责任,便将那些流寇故意往邻省防区里赶,以至于每回将流寇快要逼上绝路就让流寇给跑了。

温体仁在提出这个看法的同时也将上面的责任给撇干净了,这样一来流寇横行肆虐的责任就全在地方官员身上,而不是朝廷指挥调度失灵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