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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府内各大臣分居两侧都不敢说什么,坐在正堂之上的方孝孺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奏折,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害怕,虽然在位置之上,他方孝孺并没有什么变动,可是皇上此举明显就是有些对他不满的意思,在间接的消去他手中的权力,方孝孺此刻也真正感觉到了危机,毕竟之前他还对皇上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这时,旁边的一位大臣战战兢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这梅因才上任没几天,这下的命令可真不少啊,而且有一些皇上还允许了”。
“是啊,大人,这梅因提出来说要大规模的检查各部的账本,特别是关于军饷和钱粮的事情,大人啊,如果这要是查的话,恐怕都能查到大人您的头上,毕竟这士族和官吏之间相互配合已是根深蒂固很多年了,估计就连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此次皇上授权给梅因也是间接的在打击外部的势力,同时这也是在削弱大人您的权利呀,照此下去的话,如果梅因在前线再打几个胜仗,那后果是不敢想象的呀”。
方孝儒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站了起来,身体都在颤抖着,心里面非常的不爽,因为这是他继任首辅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毕竟梅因离开权力中心也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短短一年多局势竟然发生如此大的改变,方孝儒当然心有不甘。
“皇上驾到”。
随着外面的一声,驸马梅因和皇上缓缓的向中书省里面走来,而方孝儒看见皇上过来也是压抑住了心中的不满,笑呵呵的率领着中书省的各级官员前去迎接。
“参见皇上”。
“老师,快快请起”。
“谢皇上”。
“对不起啊,老师,朕知道中书省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老师您也好多天没有回府休息了,朕这次过来真是不打自来,给各位添麻烦了”。
“皇上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快快里面请”。
朱允文在众人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中书府内,而皇上身后的梅因看见方孝孺,两人眼神相对都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杀意和不满之意。
进入中书府内,各级官员都很紧张,头都不敢抬,其实朱允文也非常清楚各大臣之间的所作所为,只是碍于老师方孝儒的势力和感情,一直没有对他们下手而已,此次他过来也是为了警醒各位,同时也是为驸马梅因在铺路,毕竟大敌当前,朱允文也不可能糊涂到,谁好谁坏,谁能用谁不能用,不知道的地步。
“诶,诸位大臣为什么都低着头啊?是不是最近的军情让各位都有些劳累了,朕也知道,可是现在毕竟是多事之秋,国难当头啊,大家还是要辛苦一下,等朕平叛了朱棣的叛乱以后,肯定会重重有赏各位”。
“谢皇上”。
“还有啊,这一次大家也看到了,我是跟大元帅驸马爷梅因一块来的,朕知道之前呢,诸位大臣跟驸马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误会,可是现在驸马身居要职,马上就带兵上前线了,朕希望你们能放下往日的恩怨,携起手来,为大明鞠躬尽瘁,当然啦,最近呢,朕也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虽然在奏折当中,朕没有看出来,可是不代表朕不知道,不过呢,各位也不要担心,朕这个人,向来以仁义治国,有些事情朕想追究,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真到朕开始亲自抓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就说明朕已经忍无可忍了,总之还是那句话,希望各爱卿能够同仇敌忾,等朕平定了朱棣以后,各位做的那些事情,朕既往不咎,而且还要论功行赏,各位听懂了吗?”。
“明白、明白…”。
众大臣在底下都已经紧张的不行,谁都听明白了朱允文的话,因为自开战以来,这些官员们勾结地方绅士,抬高物价,发了不少的国难财,而梅因自从被皇上招进宫以后,也多次向朱允文建议要彻查此事,今天朱允文到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是也说明了一切,特别是方孝孺,也已经听明白了,他之所以跟梅因一块过来,就是想让各位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那么跟各位讲的就不是情了,而是要动刀了。
说完以后,朱允文有半刻的时间一直在凝望着底下,但是随后他又缓和了情绪,站了起来,再次对底下的众大臣说道:“朕今天的话已经带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驸马梅因吧!”。
说这话的时候,朱允文的眼神始终看着方孝儒。
“驸马,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朕先走了”。
“是皇上,另外,臣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皇上打声招呼,臣决定明日的时候,待臣料理完京城这边的一切,就打算出发了,毕竟前线的军情不等人呐”。
“好吧,那朕就不留你了,路上一切小心”。
“是”。
说完,朱允文便离开了。
而此时,驸马梅因看着中书省的这些官员们露出了非常尴尬的表情,毕竟他就是从这里被这群人给踢走的,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又回来了,而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非常的害怕,毕竟皇上现在碍于前线的军情,不得不倚重梅因,所以他们都害怕梅因打击报复。
此时,梅因看着方孝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直的走向了正坐的旁边。
“方大人,请上座”。
梅因此举让方孝儒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也能看得明白,只见方孝儒双手后背胸有成竹般的走到了正座前坐了下来。
“大元帅,有什么话就请说吧,如果要是军饷和军粮的问题的话,大元帅就不用说了,此乃关系国家,老臣肯定鞠躬尽瘁,保证好大将军前线的所有用度,就算是把老夫这身官服给当了,我也会凑齐的”。
“方大人何出此言呢,只要有方大人坐镇,这后勤补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真到了前线,后方补给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这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问题,关系到几十万大军的军心和士气的问题,所以今天我才特意赶过来提醒下各位,另外有一件事情,想必各位应该提前知道,最近我接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说朝廷当中有很多官员勾结地方商客,故意抬高粮食,药品等军需补给的价钱,大发国难财,而各位大人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啦,诸位大臣都是跟着方大人在中书省多年的心腹大臣,这些事情啊,有真有假,梅因我更多的相信这都是假的,可是现在的情况紧急呀,前线几十万大军,每天都费的粮饷都高达几十万两,如果再有人大发国难财的话,那我们大明天下岂不是毁在自己人的手里了,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查”。
“驸马的话有道理呀,这事是该查,老夫生平也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要是老夫统帅的中书省官员出现这样的问题,老夫绝对不手软,驸马放心,这件事情我看就交由刑部的官员去负责吧”。
“哈哈…,方大人,这一件事情啊,也忘记跟您打招呼了,皇上昨日特意赐我赏罚大权,所以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我已经从京城其他部门调了一些官员,同时也得到了皇上的许可,特意来督办此事”。
“那不知道驸马选中的是哪些人…”。
“对不起方大人,无可奉告,另外方大人不可能会知道他们的,这件事情啊,不能明面上查,只能暗地里,别说您了,现在除我之外,就连皇上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打击那些贪腐之人个措手不及,把国库流失的银子才能找回来,方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梅因的话,明显是有些触碰到了方孝儒的底线,如此做,这岂不是一下子架空了他这个首辅大臣的权利吗,另外,如果真的要查的话,肯定会波及到他,如此秘密的行动就是给他们这些人挖坟墓,皇上一旦知道这些事情的话,必定会采取行动,如果快的话,这战争没结束之前,恐怕他们的位置就不保了。
“哈哈…,驸马真的是高瞻远瞩,手腕极特殊啊,老夫配合的五体投地呀”。
“方大人过奖了,各位,明日我就要出发去前线了,就不在这多留了,希望各大人安分守己,听从方大人的号令,另外,刚才皇上的话,估计各位也听明白了,如果真的有人犯了一些小错误的话,主动承认,基本上都会相安无事的,可是大家如果还以为可以投机取巧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到时候如果真的有什么冲突的话,梅因我只能不念往日的情感,请各位还是要想清楚,这不是某些人就可以保下你们的,失陪了”。
说完梅因便离开了,可是看着他如此嚣张离去的背影,方孝儒很是生气,他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手下的八大护卫,看见梅因走出来以后,每个人都是杀气腾腾,像是要出手一般,可是梅因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直直的向前走去,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
鬼仆看见方孝孺受如此大的委屈,也是不好受,他走到方孝孺的身边,对着他说:“大人,要不要我派人去杀了他?这个人竟然对大人您如此的无礼,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大人您的大敌呀!”。
“杀他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现在还不行,朝廷现在能用的大将没有几个,梅因是不可多得的将帅,由他挂帅,平定叛乱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可是大人,如果真的让梅因平定了叛乱,那么他岂不是就要踩在大人您的头上了,刚才的形势您也看见了,皇上对他的宠爱,可是远远超过大人您了”。
“别着急,现在越着急越能露出马脚,再说杀他梅因倒是容易的很,可是之后呢,如果此时梅因出事的话,皇上肯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到时候一样难逃被废的下场”。
“那大人的意思”。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那些秘密调查的人,这群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表面上他们是查贪腐的事情,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中书省加六部很多的事情都会让他们给查出来,这样一来的话,没等战争结束,估计我们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就要不保了”。
“要不要我去跟公良博说说,让他派锦衣卫秘密的调查一下?”。
“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能相信,公良博,哼!他只不过是一个见风使舵之人而已,谁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秘密的跟梅因接触,这件事情由你负责,叫上几个兄弟,秘密调查一下,一旦查出来是谁,我杀勿论”。
“是的大人,我明白了”。
说完以后,方孝儒此刻有些身心俱疲,深深的叹了口气,最近事情太多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特别是梅因的事情,但是还没等他坐下来,又突然之间转头看向了底下的官员们,而底下的官员看见方孝孺那双血色般的眼神,也是害怕的很,其实此刻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方孝儒这是在提醒着大家,共富贵容易,同患难却难呢,这些人现在表面上都听从他方孝孺的,可是方孝孺也深知这群人就是一群见风使舵之人,见驸马梅因得势,有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也已经开始出现了波动,此刻,方孝孺的眼神就是给他们个提醒,外加门口站着的八大护卫,众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诸位大臣,我现在怎么感觉大家的心有几位好像不在这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哈…,不可能最好了,以前大家同坐一条船,现在这船还没到翻的时候吧,所以各位掌船之人可千万不能松懈呀,只要有一个人不划船了,那么这船行进的就慢了很多,如果大家都不划船了,那这船毕竟会被风浪打翻的,诸位明白吗?”。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