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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六婆是一看见秦小米就说:“你也是个半大姑娘了,得捯饬捯饬了,人家吴二爷的女儿也就比你大三四岁,那是穿着水红长裙,头上簪花,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身上还喷香,尤其是回头冲大郎一笑的娇俏劲儿,真真是甩你十八条大道!”
说完,斜瞅姜大郎一眼。
秦小米听罢,眼里满是熊熊八卦之火,夸姜大郎:“大郎,出息了啊,都开始招姑娘喜欢了。”
“……”姜大郎有些委屈:“小米,你别听秦六婆胡说,我都没瞅清楚那个吴家孙女长啥样。”
秦六婆对秦小米道:“他撒谎,六婆可是瞧见了的,他一直盯着吴家孙女看,眉头还动了两下!”
秦六婆心里是暗暗得意……小米丫头,六婆厉害吧,是帮你把姜家小子看得死死的,你可得记六婆一大功。
姜大郎恨不得灭了她家九族!
姜大郎压下怒火,看看四周,见路上没行人后,道:“我会看吴家孙女,是觉得她家从府城回来,却只有她一个人回村,有些奇怪。”
“吴里长说,吴老二父子在县城有事儿,所以要晚回村,而那个二栓今天没在,估摸着是去县城了。”
他说话的时候,徐二骏招呼秦二勇,两人在左右路上盯着。
秦小米见状,放下心来,问道:“你是猜测,二栓是去县城给吴老二父子送东西了?”
姜大郎点头:“如果是接人,应该是吴大去,可二栓去,估摸着是去送重要东西……因为论能力,吴大不如二栓。二栓有一股子阴狠劲儿,重要东西让他去送,他能护得住。”
可是……
秦小米问:“是什么重要东西?银票?罪证?还是户籍?”
秦六婆听烦了:“你俩可真八卦,那是吴家的事儿,跟咱们有啥干系?赶紧上车,老娘还赶着去镇上逛呢。”
秦小米冷冷盯着她:“六婆,别说话。”
声音不大,眼神却吓人,秦六婆赶忙闭嘴。
秦小米看向秦爷爷:“爷爷,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儿?而且,好像还是冲咱们家来的。”
秦爷爷听得皱眉:“……不能吧,咱们跟吴家之前的小怨已经解开了。”
然而,一辈子的经验、以及吴里长身上的那股子阴寒气,都在告诉秦爷爷,吴家是不服他们外地户的,一旦有机会,定会给他家使点绊子。
秦小米已经推算出二栓要送的东西:“户籍,二栓一定是去县城送户籍了,吴家需要户籍去买地……也可能是买山。咱们作坊需要用到大量的木柴,而鬼村后山无主,要是突然变成有主的了,那咱们作坊不仅用木柴困难,整个‘后背’都将不再安全!”
这话一出,大家伙皆是一惊,秦六婆叫道:“那咋办?今天都十四了,傍晚酉时衙门就封印过中秋,那吴家孽畜要买山的话,定是今天午后就会办妥!”
“莫喊,有一批乡亲过来了。”徐二骏赶忙出声提醒。
秦六婆吓得赶忙闭嘴。
秦小米看向秦爷爷:“爷爷,咱们家的户籍您带了吗?”
秦爷爷点头:“带了,前两个月,在铁铺订做了一套治疗牲口病的铁具,要带户籍去拿……可银票只带了一百两。”
“我带了三百两,薛家还欠着咱们五百现银。”秦小米道:“咱们这就赶去镇上,找薛家人借钱借马,让大郎赶去县城……马快,疾奔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县城。”
“成,就这么办,赶紧上车去镇上。”秦爷爷招呼着大家伙,又怕钱不够,喊秦二勇:“二勇,你回村找我家老婆子拿银票,再喊上存泉,你俩一起护着银票赶来镇上汇合……别声张。”
“诶。”秦二勇赶忙往村里跑,没跑多久就遇见那批赶去镇上的乡亲,是跟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
等那批乡亲来到吴家村路口之时,姜大郎已经驾着骡车,跑出去老远了。
吴家村离镇上近,只一刻钟的车程就到了,姜大郎驾车直奔薛家镇上的落脚宅子。
砰砰砰!
“薛管事,我们是秦家作坊的,快开门。”
薛家留守的下人来开了门,笑道:“秦小东家来了,薛管事昨晚熬夜算账,还没起来呢。不过已经把秦家的现银准备好了,请去正堂,账房很快就把银子抬来。”
秦小米忙道:“请帮我们去把薛管事请来,我们作坊有大急事儿要跟他面谈,拜托了。”
薛东家交代过了,不可怠慢秦家人,尤其是秦家祖孙,听罢忙朝里头喊:“阿成,赶紧去喊薛管事,秦家祖孙有急事要见他,快!”
正在做中秋节灯笼的阿成听罢,赶忙奔去内宅找薛管事。
好一会儿后,薛管事是急匆匆赶来了,见面就问:“秦老爷子、秦小东家,可是作坊出了何事?快说,薛家定会下死力气挽救!”
村口帐篷住太久了,他好不容易睡一晚床,是舒服得睡过了头。
秦小米把猜测一说,忙道:“薛管事,请借一匹马给我们,让大郎赶去县衙,抢先买山,晚了怕是要来不及!”
今天都十四了,你们现在才赶去县衙,怕是也来不及啊。
不过,薛管事道:“成,我立马去找黄少爷借。”
啥玩意?
秦小米问:“薛家没马吗?不是有不少马车吗?”
薛管事道:“东家要赶回府城过节,把十匹马都带走拉车了,如今只剩下骡子。”
总不能骑骡子狂奔去县城吧?不好看不说,它还没马快。
秦小米忙道:“那就拜托薛管事了,请一定帮忙借到马匹,要快!”
薛管事:“我这就去泰福酒楼找黄少爷。”
黄阳隆包了泰福酒楼,允许泰福酒楼正常做生意,可每个去泰福酒楼吃饭的客人都得听郑南丹的丑事,不听就得被赶走,是闹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他老爹有个小倌似的契弟。
总之,他这一趟,确实就是来丢人的,把他黄家的脸面,丢得够够的。他还挺高兴,觉得自己赢大了。
“一块去。”秦小米怕黄阳隆刁难薛管事,耽误她家的时间,喊上秦爷爷他们,一块坐骡车去了泰福酒楼。
如今还早,泰福酒楼里没啥客人,可黄少爷的白皙小倌却在酒楼大堂……他就是负责连说带演,贬低郑南丹的人。
白皙小倌正无聊得打盹,瞧见秦小米一行人后,喜得眼睛一亮,捏着嗓子道:“哟,秦家的,你们咋来了?也是慕名来听郑东家跟黄大商的一二三四五六事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