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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院使果然没有直接往东宫去,而是先在后宫诸妃嫔里走了一圈,请了一圈的平安脉。
当然,能让太医院首官亲自请平安脉的妃嫔,全后宫也就五位——中宫与四妃。
宗帝原来立过贵妃,在四妃之上,可惜那位荣宠一时风光无两的童贵妃,不知何因,在被封为贵妃的一年后香消玉殒。
“童贵妃原是陛下在皇后娘娘自贵妃之位晋为中宫之后,唯一得封的一位贵妃,可惜出了意外,红颜薄命。”杜院使带着长安走完中宫与四妃的宫殿,俱请了平安脉,于殿外便与长安道起原来是还有一位姓童的贵妃的。
亦是楼院判原来所不知晓的。
可见其年头已然有些久远。
长安点点头,悄悄瞧了眼身后侧的孟十三。
孟十三使了使眼色。
长安接着问:“不知是何意外?”
“落井。”杜院使抚着白须回道,也不必长安再问是哪口井,他随着又详细地说道,“便是在文华殿的东配殿本仁殿的东侧跨院传心殿里的那口井,大疱井。”
长安听着有些茫然,孟十三也是,主仆俩都是头一回进宫,对宫里的宫殿俱十分陌生。
光听着殿名一个接一个,跟串似的,她们便给听晕了。
都一字不差地记住却不难,待过后再仔细查查位置,她们也就知晓杜院使说的到底是哪一口井了。
孟十三示意长安继续问。
“那位童贵妃又是因何会到那口井去?好好的一个人,那么大的一个人,又是得宠的贵妃,身边必然是奴仆成群,如何就会落井而亡?落井之时,莫非她身边无人?”长安不断地抛出心中疑问。
杜院判乃是初时与楼院判说道起此事儿,也是刚才不知说到哪儿了,突然就勾起他心中的这段旧事儿来:“当时童贵妃被捞起来之后,我还曾亲眼见过其遗体……十根手指没了九根。”
手指没了?
孟十三忽而觉得这一段略微有些熟悉之感,复而想起赏春失踪的家人来,同样是残留断指。
“十根手指没了九根?”长安是妖,但她吃素,一般不吃人,也不吃兽,当然谁惹急了她,她扑上去猛开血盆大口,把对方的血肉撕一大块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九百年的漫长岁月里,如此之事,她还真干过。
当时,真是满口的鲜红。
然一个凡人贵妃落井,自井中打捞出来之后,怎么会就没了九根手指呢?
杜院使至今回想起来,脸色依然凝重:“除了没了九根手指,童贵妃遗体的其他地方,倒是都好好的。死因么,活活溺死的。”
他还没有回答长安其他的问题。
似乎是在考虑还要不要说,又似乎是在思索要如何说,他沿着庑廊走着,走下石阶,往东宫的方向走。
孟十三看了看杜院使欲往的方向,长安自然也是看了看,但因着扮成楼院判,而楼院判是知晓东宫的位置的,她们是谁也不好开口问现在是在往哪儿去。
主仆俩只能在心里大概地猜了猜,觉得进宫之后绕了这么大一圈,现在该往东宫去了,不然这时辰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就得天黑了。
也是猜准了。
到快到东宫之际,杜院使方又语重心长地与长安说道:“童贵妃之死,便是陛下,也是以意外落井而亡定论,但谁也都知道,包括陛下在内,都明白童贵妃之死,乃是被人谋害。到底连你未曾在当时听闻,只此刻听我讲,你都能提出如此多的疑问来,当年负责彻查此案的锦衣卫便更能瞧出此诸多端倪。只是啊,不管当时的锦衣卫怎么查,就是查不到到底是谁下的毒手,竟是不仅将童贵妃活活溺死,还残忍地将童贵妃的九根手指尽数嘶咬了去,让童贵妃纵然是入土而安,亦得不到一个全尸。”
他叹道:“这得是多深的仇怨呐。”
长安大概明白了。
孟十三明白的同时,注意到杜院使口中说的嘶咬二字,她示意长安再问。
所幸长安也对嘶咬存在疑问,一下子就看懂孟十三给她的眼色乃是何意,她即时再问杜院使:“大人刚才说嘶咬,可真是嘶咬?”
“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亲口下的定论,岂还有假?”杜院使感慨,“这都过去十年了。”
“那是什么样的嘶咬?”长安对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完全没有概念,“是人的?还是兽的?”
孟十三只知晓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程鑫,对于十年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哪一位,同样也是毫无概念。
杜院使挑了挑眉,抚了抚白须,甚赞赏地瞧了一眼长安:“你倒是敏锐。当时的汪指挥使为了查清这一点儿,可下了不少功夫,据闻是有了结论,但我么,不知。”
长安失望,竟然卡在这里了,又问:“汪指挥使?”
“汪来恩,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乃是现今程指挥使的老上峰。”杜院使知而不言,“当时是什么原因,我亦不知,只知道汪指挥使在童贵妃之死的案子结了之后,他便也跟着卸下了锦衣卫最高首领之职,继而由最得力的程鑫接任。”
十年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原来是叫汪来恩。
孟十三知晓了,有了名讳,那过后再查,便有眉目可顺着查。
童贵妃被谋害,且致九根手指被嘶咬掉,让贵体入土也得不到全尸,而后汪来恩奉命彻查此案,却是在结案之后卸任,由如今现任的程鑫顶上其位。
虽已过许多年月,但此案仍旧值得一提。
特别是童贵妃被嘶咬无踪的那九根手指,她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被什么嘶咬掉的,既是杜院使言明当年汪来恩是有查到真相的,那锦衣卫衙门定然是有相关记录的。
她找个机会查阅一番即可得到答案。
“这些我竟全然不知。”长安颇带试探地感叹。
杜院使闻言笑了:“当时此案乃是保密的,莫说你了,饶是现今的太医院,所有医官之中,知此案者,也不过一掌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