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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失去了撤兵的机会,陆议感到有些窒息。虽然还没有发动进攻,但感觉十几万青壮男子可能已经跌入深渊之中,距离溺死就差时间。
此刻汉津,水师大寨。
孙贲躺在榻上,屋内弥漫奇怪的气味。
孙皎、孙暠坐在几步外,孙贲眼圈发黑,双目赤黄浑浊,因脱水而嘴唇干裂泛白,语气虚弱:“周瑜几番派人劝降游说于我,我虽心动,却顾虑他位卑言轻。”
“事到如今,南军将败。为诸位贤弟与子孙顾虑,不宜再与北军抗争。”
常年幽静生活让孙暠沉默不语,仿佛是个没事人,就那么坐在那里。
孙暠的弟弟孙皎只能开口:“大司马陷身幽州,大将军倾力猛攻,岂会放走大司马?纵然走脱,威势不存,诸胡反叛,关中内外不安四面受敌,恐非存身之所。”
“袁尚连其兄长都无法容纳,其宗族势微,袁尚必为河北大姓所左右。”
孙贲做出自己的判断:“此战若是袁尚发动,多少还有些胜算。若是大姓为保家业而起兵,这等怒兵,又能有多少胜算?”
他看向孙暠:“我等背离仲谋,与袁氏何异?朝廷不会信任我家,陆议也不会,只是战事急促,朝廷又是用人之际,这才容忍我等。今大军抵近,若是举兵向北,周瑜自会接应我等。”
孙暠就说:“这将置家人于死地。”
“此时不走,早晚与家人共死,到时候宗族覆灭,绝无幸免之理。”
孙贲感觉眼眶刺痛,就闭上眼睛,继续说:“我家投北,徐琨不投也得投。这功劳都得算在我家头上,未来诸位贤弟纵然不能领兵,也不失为富家翁,终老于南山,也可安心培养子孙。大司马对我等乱世之人也算宽厚,未来纵然不能位列公卿,亦可有两千石之禄食。”
孙皎犹豫后,也是心动:“可军中染疫,若是北军不纳,又该如何?”
“渡汉水后焚毁舟船,夺随城,驻守随城,等待疫气消散。”
孙贲已有应对办法:“我军染疫,黄祖也不敢来攻。再迟疑,等长沙兵抵达,必强驱我军为前锋,到时候诸位昆仲能活几人?”
见这对兄弟还在考虑,孙贲索性不再劝:“我自知难活,你兄弟若是不肯相随,可斩我首级交给陆议。否则我将亲率本部渡河,事后若是牵连你们兄弟,休要怪我言之不预。”
孙暠幽居期间生育颇多,现在很舍不得那么多孩子。
孙皎也不好劝说自己兄长抛弃家室子女,反正他们兄弟正值壮年,投奔北军后再娶妻妾,自然不会短缺子女。
孙暠忍不住站了起来,孙皎赶紧起身生怕自己大哥一剑拔出,到时候真就不好收场。
这时候孙贲睁开眼,直勾勾看着孙暠:“你当年争不过仲谋,就是过于优柔,还不如我弟。渡河之后,我难以统兵,这两万多吏士,还不是归你一人节制?大司马论功行赏,少不得亭侯爵位。”
说着孙贲勉强挣扎,仰躺着,咳嗽几声:“今幽州消息真假难辨,人心摇摆不定。我兄弟举兵相投,可谓是雪中送炭。固然是我穷途相投,可功绩是世人所见,如何能抹去?”
孙暠深呼吸,就问:“监军在营,如何行事?”
“我孙家部曲众多,还怕监军?”
孙贲扭头去看孙皎:“持我宝剑,引我卫士入营,去斩了顾徽,拿他首级来见我。”
孙皎也迟疑:“就这么入营?”
“你若觉得唐突,这里已备好了孝衣,你与卫士着孝衣入营,顾徽知我染疫,甚少防备,你将他斩杀,即可号令全军。”
“是,弟这就去。”
孙皎应下,转身去墙壁上摘取宝剑,又看了眼不见阻止的大哥,就果断转身快步离去。
深怕再迟疑片刻,就被孙暠阻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