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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停下,袁涣笑问:“小郎君可是要乘车?”
“是,你这车去不去高阳亭?”
“高阳亭在县北,老夫午后会去,如今是要去蔡家,你是谁家子弟?”
“如袁君所见。”
黑熊笑着抬手摸了摸怀里大鹅脖子:“袁君要去蔡家,我要去高家,想来应该是顺路的。”
这下,袁涣眉目严肃,认真审视面前的俊朗少年,终于发现对方有桀骜不臣之态,对他这位士林老前辈毫无点滴敬意。
再左右打量,袁涣凝视:“老夫想不明白,小郎君所图为何?”
“我的部属说袁君待人温和做事严肃清正,他们言语间极为推崇,我心生好奇,这才来拦路拜见袁君。”
黑熊说着缓缓扭头去看骑马护卫,这骑士右手已经按住刀柄,似乎随时都可能拔刀而出。
黑熊自信目光下着骑士如芒在背,反倒不敢轻易拔刀。
见此,黑熊笑问袁涣:“袁君,何不邀我登车同行?”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袁涣审视黑熊:“若有冤屈不妨说与我听,老夫愿为你主持公道。”
“曹操治下,如何敢奢谈公道二字?”
“大胆!”
骑士猛地拔刀指着黑熊额头,厉声呵斥:“狂徒贼子!”
黑熊缓缓扭头看对方,抬起目光审视对方面容,反问:“你就不怕死么?”
骑士正要言语,就被戴着白手套的大手从另一侧抓住皮甲一把扯落马,刚撞落在地手中环首刀脱手,紧接着又是一拳打中鼻骨,面目几乎在这一拳里塌陷。
白袍褐皮铠的吕布一拳得手后又上前抓起对方摇晃的脑袋,猛地旋动,拧断颈骨。
袁涣、仆从惊悚,看着如同鬼魅出现并发动袭击的皮铠白袍壮士,对方还用白巾遮面,整体偏白一尘不染就有些神圣之感,可现在杀人如此利索,不由增添了几分诡异。
“不知此刻,袁君可愿邀我同车而行?”
“请。”
袁涣吐出一个字,就见白袍壮士拖动骑士尸体丢在路边,又摸索取了符节等贴身携带的物品,随后才翻身上马。
“继续去蔡家,我对蔡大家也很是仰慕。既然来了圉县,哪有错过的道理?”
车厢里,黑熊放下大白鹅,指挥仆从驾车后,才认真打量袁涣:“我不想杀他,可只有他死了,才不会牵连他的家人。所以我没有掩埋尸体,也没有剥离他的甲衣。”
袁涣不语,黑熊继续说:“按理来说,应该掩埋才对。不然路人发觉报官后,小半日时间圉县官吏就会知道袁君被我劫掠,到时候杀戮更多。这就是曹操治下,要么别犯法,要么就得杀无数人。”
“你究竟是何人?”
“不谈这些,一会我陪袁君去蔡家,袁君再与我去高家。然后呢,袁君的梁国相印挂在路边,随我去河北投奔大将军。”
黑熊说罢伸手将车厢内的佩剑拿起来,转手放在自己背后。
袁涣已经过了武力厮杀的年纪,年近四旬的他心性极好,遭遇这样的变故也只是看着对方收走佩剑。
驾车的奴仆心生恐惧,如黑熊说的那样,护卫骑士已然死路一条。
护送上任的梁国相袁涣遇害或失踪,护卫难逃追责,要么自己死,要么死全家,没有第三种选择。
骑士的命运如此,他这个驾车的仆从也是这种命运。
若是袁涣的家仆还好,可惜他不是。
仆从驾车,开始苦思冥想破局脱身之策。
他驾御的这辆车是两千石官吏出行的车驾,车前有青伞盖,识别度很高。
这车渐渐靠近蔡家庄园时,附近的里长已经带人先到蔡家庄园维持秩序。
蔡家说是庄园,却不是这些年发展起来的,是从老祖宗手里传下来的。
王莽篡汉之际,圉县以蔡、高两家并列巨富。
一代代传承至今,家产也经历一次次的析分,蔡家分支众多,聚族而居,其中彼此财富差距并不悬殊。
牛车停在蔡邕家门前,袁涣要下车先看黑熊脸色:“你就不怕老夫高呼抓贼?”
“我的亲随可不止一人,欲杀我者,我自会杀他。”
黑熊说着将背后压着的佩剑拿起,双手递给袁涣:“袁君,请吧。”
“那老夫该如何向众人介绍足下?”
“孙谦,江东人,字公逊,年十五,未婚。”
黑熊说着皱眉,继续说:“如果还有人追问,就说奉命向曹洪行贿,来北方买马。”
这话落到袁涣耳朵里也是面皮抽了抽,谁都知道曹洪有问题,可谁都装作不知道。
“你不是江东人,也非孙文台族裔。”
袁涣接住剑挂在腰侧,审视对面少年郎,观察神态细微变化:“以孙会稽为人,绝不会委派心怀不满的亲族前往许都。你的口音,与吴语迥异大不同。”
“可去了河北,大将军认为我是孙谦,那我就是孙谦。”
黑熊歪头看躬身要下车的袁涣:“孙家人追随孙坚、孙策父子南征北战,口音杂异,听不懂吴语实属正常。”
袁涣已经快下车了,听到这回答,又回头看车厢里的黑熊,紧皱着眉头质问:“孙坚、孙策?”
“姓名,不就是给人称呼的么?”
黑熊不以为异反问,别说人名避讳,就是死了的皇帝,还不是被人私底下称呼。
真当民间亲友之间会一口一个曹公?
知道曹阿瞒的绝不会喊曹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