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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他不明白,“如今南浔城里把守森严,殿下为何还要入城?”
“我自有要事要办。”莫弃语气冷厉,不容置喙,“看好罕烈一举一动,必要时可取而代之。”
戚闵颔首,“明白。”
鹿意安捂着肚子坐在马背,脸上血色尽褪,凌乱的鬓角发丝增添了几分娇弱,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漂亮却易碎。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近日受了寒,腹如刀绞,全身感官几乎麻痹,只剩下了疼痛。
莫弃无意瞥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匆匆结束了对话,“带着他们立即启程,等我命令。”
戚闵一同看去,心中了然,但强压下眼底晦暗,没再违背命令,带着其他人马不停蹄赶往北漠军驻扎营地。
待他们走后,莫弃走回马旁,扶着她问:“还能走吗?”
“疼。”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莫弃带着她的手臂勾住自己脖子,顺势将人抱在了怀中。
从京城到梦椋,过了数月,她终于不再是瘦骨嶙峋,好歹有了些重量。
“对不起。”
莫弃抱着她步伐稳健往前走着,马匹被抛于身后,顺了她的话,“对不起什么?”
她哽咽着,泪如雨下,“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白色衣裙上的一抹红确实显眼,所以莫弃用自己的斗篷将她结结实实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此时还好艳阳高照,也不至于冷到不能接受。
莫弃垂眼,对她的泪心如明镜。
世间女子恪守礼义廉耻,而这四个字也让她们画地为牢,贞洁看得比命更重要。
他目不斜视,声音温润,“你不说,我便也装作不知道。”
鹿意安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眼眶湿润,身体的疼痛也容不得她思虑其它。
这里到南浔城门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莫弃听着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缓,加快了步伐。
守门将士见来人,几步上前拦住他问:“做什么的?”
莫弃不紧不慢应道:“娘子生了病,我带她入城寻大夫。”
将士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窥探是否说谎,但对方坦荡毫无躲闪。
“上头有令,想要入城都必须搜身。”
鹿意安靠在莫弃怀中,小巧的脸颊在宽大的斗篷下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士兵的手快要碰到斗篷,男人开口道:“大人,我娘子脸上生了疮,伤口溃烂,不宜见外男,只因村中郎中说会传染,才让我进城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医治,不然就会落下伤疤。”
他取下腰间钱袋塞在对方手中,压低声音说:“我娘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贯好用,士兵掂了掂手中重量,悄无声息收入囊中。
“见你也是个老实人,走吧。”
他转身朝同伴使了眼色,那人便开了城门。
鹿意安小声嘟囔着,“你骗人!”
莫弃嘴角含笑,颔首道谢,没有回话,搂着她轻松踏入南浔。
城内并无异样,小商小贩照样做着生意,好似不知这里快要打仗了。
嘴角的笑意在入城后消失殆尽,莫弃没有选择带着她去客栈,反而进了鸳鸯楼。
“公子见这面生,可是头次来?”
杨妈妈老远便瞧见了一身黑衣的他,男子虽是便衣加身,可腰间那块玉佩好像不是凡品,她们做这行的自然要些眼色。
“莫弃?”鹿意安不安地抓住他的手臂,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杨妈妈走近瞧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对方被裹得严实,看不出是男是女,好奇问道:“公子可是两位?”
“找间最清净的厢房,叫上最贵的姑娘,钱不是问题。”
银子到了手,杨妈妈笑得灿烂,连忙让开道,毕恭毕敬,“爷,楼上请。”
莫弃前脚刚走,她转头扯着嗓子叫道:“翠红,去把竹栀叫来!来贵客了!”
阁楼里古乐入耳,胭脂夹杂着酒香入鼻,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鹿意安闻声想要回头却被一只手按住。
“别乱看。”
他们身后男男女女形影交错,佳人婀娜多姿,只需盈盈一笑就让人沉醉在这风花雪月之中。
莫弃牵着她进了厢房,刚迈进门,立马闻到了一股香味,他侧眼见轻纱下的香炉烟雾缭绕,迈步走去灭了火源。
鹿意安取下帽子打量着四周,瞧包房里青纱缠绕,床沿前还挂着铃铛,只不过风吹不到便也没响。
她心下好奇,问了出来,“为何风铃会挂在床上?”
莫弃闻言看去,不过一瞬就移开了眼,正巧对上门口传来的目光。
竹栀被他疏离的眼神震慑到微怔,又瞥见了房中还站着位姑娘,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竹栀卖艺不卖身,公子若是有这种嗜好,还请找杨妈妈说清楚,恕不奉陪。”
她死死握住手中的琵琶,脸上尽是难堪,鹿意安因她的话顿时明白自己身处何处,满眼震惊看向莫弃。
被两道炙热的视线盯着,莫弃从容淡定,启唇道:“姑娘多虑了,家中双亲早亡,我带家妹来南浔寻亲,可家妹初来月事不知所措,我虽是兄长却有多不便,所以才出此下策,寻求姑娘帮助。”
又骗人!
鹿意安蹙眉望着他,而竹栀扭头见她苍白的脸色,顿时信了几分。
“那公子可否出去等待?”
莫弃颔首,出去时还带上了房门。
他站在廊上,静静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黝黑的瞳孔微闪,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