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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你嚣张跋扈,素有“南州活祖宗”的恶名,今日你的霸气哪里去了?”
“什么气运之子、第一人,不过一介鼠辈罢了!”
“野狐狸!周某没兴趣与你斗口,你厉害你来打我呀!”周星辰回头笑道,“且把这场斗法应付过去了,周某转回去要好好的琢磨一番真龙璧,把那三束真龙之气都炼化了,那时咱们再来见个高下罢。”
“不好!我若回转去,钦儒兄找我索要真龙璧怎办?倒不如就近寻个安稳之地,即刻就把它炼化了,免得伤了我兄弟的和气。野狐狸王子,今日的斗法不如到此为止吧?咱们谈也谈过了,真龙璧周某也要拿回去慢慢地鉴赏,你还纠缠个甚!”
无论野忽离怎么嘲笑周星辰,他都只拿真龙璧说话,至少在斗嘴上,他是稳胜不败的。
野忽离气得七窍生烟,身子急如星火,化作一道流光飞速接近。
周星辰哪肯与他近身缠斗?开始绕着三藐山主峰兜圈子,一面寻思御敌之法。
又赶了一阵,野忽离渐渐冷静下来,寻思:“比法力他是比不过我的,比遁速他也要输一点,如此我还急什么!他所以尽力拖延,那是盼着同伙战胜了脱身来助他,可是我带来的十人哪个不是年青豪杰,更有阿敏压阵,怎可能会输!只怕他是错打了主意。”
“拖延便拖延罢!这般急逃消耗的法力更多,他本身就法力不济的,且看他能撑过几时!”
主意已定,野忽离心中便有数了,把遁速略微放缓些,遥遥压迫着对方,要先耗尽他的法力,再慢慢地来炮制他。
周星辰岂能不知他的用意?见状大喜,心道:“好,好极了!他都不急,我还急个什么!可是,方才那一刻的感知……万一是我看错了,岂不糟糕!”
他之所以一味遁逃,并非畏战,而是在等着什么,或者说在等着一个人出手。
野忽离的法力的确远胜于他,单单一柄方天画戟就难以抵挡,但这并不意味着周星辰就不敢与他正面相抗了,要知金丹中期修士他都敢直着脖子硬拼的,野忽离的法力再浑厚,总比不过金丹中期吧。
他有九曲长河图在手,有禁灵童子,星云十八禁与六芒星阵,还有一枚未曾彻底炼化、神秘异常的天星元木的“树心”,怎会畏惧一个野忽离。就算作生死对决,他也有六分胜算的。
但是适才盗取真龙璧时的情形太诡异了!
没错,九天迷离阵并非是他破开的。当时太急促了,两个瞬息是决无可能破阵的。他正待放弃,先避开阿敏等人的攻击时,忽然九天迷离阵中的阵力一下子消失了。
周星辰这才改了主意,强撑着先把真龙璧拿到手再说。
当时的感觉,似乎有一股大法力降下,将九天迷离阵的阵力生生压制住,待他取到真龙璧,那股大法力撤走,九天迷离阵又恢复如初了。
也就是说,三藐山的顶峰之上,还有一人存在,且这人的修为极高,最少不弱于金丹后期。
这人还在暗中助他。
有了个如此厉害的援手,他何苦与野忽离作生死之争。
故而他一路飞逃,作出不能力敌的模样,一者迷惑野忽离,再者暗中期盼“高人”出手相助。
绕着三藐山主峰不知飞了十几圈,周星辰遁速慢下来,法力开始“虚弱”了。野忽离大喜,更坚定了慢慢消耗他的决心。
周星辰神识把这座山峰的四面各处都扫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心中打鼓起来:莫非是我错了,此处并无什么隐士高人?如此一来,我与这头野狐狸的正面一战怕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此时,他足下的一条深涧里,传出来一点灵力的波动。周星辰大喜,一头扎了下去。
数百丈之距,转眼便到。
深涧两侧怪石嶙峋,其间的孔洞颇多,许多蛇虫类乃至鱼鳝类躲藏在洞穴中,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而这点灵力的波动却是从岩石深处发出的。
身后破空之声大作,野忽离已经杀到了。
略作盘算后,他发动土遁术,呼地一下钻入岩层中。
野忽离一声长笑,把左手执着的那根树枝往下一抛,眨眼间树枝便透入岩石之中,坚硬的岩石竟不能阻挡分毫。野忽离驾驭着方天画戟紧紧跟随,竟不比在空中飞遁慢多少。
这树枝不知是何种宝物,但总之是木属性的,按照木克土的五行之说,御使木属性宝物土遁尤其事半功倍。而这根树枝根本就无须主人御使,地下的岩石泥土一遇到它就翻翻滚滚,自行朝两旁分开,好似臣民在迎接自己的君主般。
野忽离甚至都不必发动土遁术,方天画戟带着他如一支利箭般在土层之中穿梭,好似龙游大海,轻松且惬意。
周星辰的土遁之术又十分粗浅,只数个瞬息便被追上了,身后,方天画戟气势汹汹地砸过来。
禁灵童子连点两下,消去一半的来势,周星辰身披九曲长河图,借着画戟的来势朝着前方遁出,一下子窜出数里远。
他的土遁术还没如许大的本事,这一下,他是被硬生生“砸”出去的,满头满身都是黑乎乎污秽的泥土,浑身的骨头好似被拆散了一样生痛生痛。
但野忽
离又已赶到了。
他本想回身硬拼,先将此人击退再说。一味地被动挨打总不是个事儿。
但在他左侧前方,那一点灵力波动再度传过来。
他猛地转向,朝左侧窜出,身后留下一大堆星阵、梅山小禁法与星云十八禁。
野忽离自身也是十分精擅阵道的高手,但破开这些星阵、禁法还是花了数个瞬息,如此双方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这姜国王子本来是很鄙视周星辰的,大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感,如今被他随手布下的许多法阵、禁法阻隔了一下,野忽离心头一凛,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待野忽离再度赶上,正要发动猛攻时,却见对方静静地垂手而立,凝望着前方,竟对身后的追杀视而不见。
地底极深之处,在乌黑污秽的泥土中,有一点洁白的光芒轻轻地跳动着,有如暗夜里的一盏烛火,圣洁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