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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望着项燕，他仿佛将要说什么话，可是最终也没开口。
占据了秦楚交界线的秦军，他们率领大军在原地休息。
楚将纷纷这么说着，在他们看来身后是无限生机。
有的则十分欢愉，因为他们刚刚从一场原本全部都要身亡的战场中侥幸生还了。
六十万秦军一起涌进来，好比狼群入了羊圈，楚人只有被屠戮的份。
等到众将一一散去调兵，王翦望着地图，这么大一個口子，一旦扯开，那就是大水决了堤。
“太子，臣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臣走了，谁来保护您呢。”
项燕望着这些楚将，眼见连将军都没有了战心，那阵前厮杀的士卒又有什么信心呢。
扶苏沉色，“你觉得我应付不来？”
“太子这么做，必然会遭遇楚军的全力反扑，倒时候必然要出大事。”
王贲诚意赞叹道，“太子，若不是太子上次长葛一战，灭掉楚卒十万军，恐怕这场战役没这么快就结束。”
无论高兴还是悲伤，迷惘还是恐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项燕缓缓地闭上眼，抬起两片唇仿佛像是搬开两座山一样，他的手指着空中，十分无奈地道：
“撤退。”
中军帐内，扶苏预感到他们回去要去收复城父，扶苏立刻下令，“传令给城父守将，命其务必守住城父。我军的支援马上赶到。必要时，可以弃城而走。记住，城可以不要，人必须都给我活下来！”
“是啊，大将军。而且回过头去，还有个不怕死的王贲占着我们家城父呢。”
“太子，这个命令，臣宁可抗命，也不愿意答应。”
地面上喧闹的人声渐渐变弱了，只有战车的隆隆声和骏马的疾蹄声。
千万帐篷前，亮着无数点火把，数团篝火。
“我知道楚国为了抵御秦军，几乎是召集齐了全部的兵丁，目的就是想要抵挡住我们的进攻。现在，他撤退了，意味着楚国自己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扶苏望着地图，他的右手前方，就是平舆。
扶苏道，“万事万物，永远都在变化之中。先发制人，后发而为人所制。当初我若是心软，楚国的实力没有被削减，他们的实力自然不会像是今天这样。”
譬如小孩子在外面打架输了，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找妈妈；在和秦国交战没有占一点上风的楚军，被人掰掉了几颗牙齿，自然狂呼要回家。
战车上，楚国的士兵们有的呜呜咽咽，为方才死去的兄弟和父亲哭泣；
项燕直起身，手中还拿着楚王给他的符节，他望着门外地面上落下来的鲜红色夕阳，眼前浮现出楚卒与秦军血肉搏杀的场面。
“太子您把最危险的差事都交给了我们，自己带着二十万兵马却要去追赶楚国的大部队。所谓穷寇莫追。”
项燕听到，只觉得胸中一口气憋闷在心中。
扶苏笑着，“不愧为武成侯之子。我想以王将军的能力，这一战回去，将军也可以被拜为侯了。一门二父子皆为侯，放眼我秦国，也就只有伱们王氏了。”
“你不去，我让谁去？”
“我要去追击楚军，与冯将军他们会合。等你们占领了平舆，留足守军，便往巨阳城前进。我给你四万兵马，到时候你和任嚣他们，便有十万军。”
王贲不敢欣喜。
不管太子心里再怎么不高兴，只要自己能保住太子的命，到时候自有大王保着他的命。
总比让太子一时高兴逞威风，出了事，自己最先小命不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