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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霁敛眸:“哦,去请她过来。”
说着,玉昭霁递过去一张手帕,上面带着血迹,与此同时,手帕处还有一只魔蝶,也飞到昭阳手中消失不见。
昭阳、昭影:……
说实话,太子殿下能不能不那么割裂?上一瞬还运筹帷幄,下一瞬就掏出沾着自己血的帕子仿佛要争宠似的。
他们真的很难以适应啊。
昭阳现在只能奉命行事:“是,殿下。”
玉昭霁示意他们出去,昭阳和昭影立刻走出门外。
另一边,希衡将乌月送到屋内,乌月现在很开心,似乎是因为希衡叱责了昭阳和昭影,替他出了气。
身为一族之王的乌月,照理不该将这种小事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十分过瘾,让他在心里回味无穷。
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吗?难怪这么多人为了偏爱和争夺偏爱而互起龃龉,乌月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坐到床上去,因为开心,脚悬在床边一晃一晃,乌月还在手里用线编了一条璎珞,打算缠在剑上。
现在,他将那条璎珞拿在手里甩来甩去,这样的意趣反而更符合王枫的做派。
希衡看了会儿,眼中忧虑却并未全消,她对乌月道:“为师出去了。”
乌月却仰起头:“师尊,枫……”
乌月忽然不想再自称枫儿,他仰起头:“师尊,我好了许多。”
希衡见他的动作,以手探他额头的温度,希衡的手贴到乌月额头的那一瞬,乌月的身子抖了抖,他忽然觉得暖洋洋的,好想睡觉。
乌月忽然想起自己刚率领巫妖从平江堰出来攻城的时候。
巫妖们在前面攻城,乌月百无聊赖在空中看,他看着那些人的哀嚎、恐惧、鲜血,起初还觉得有意思,但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巫妖们被困在江水中这么多年,这些痛楚,这些人怎么比得过?
他们最多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巫妖世世代代被折磨了几万年。
乌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转头到处去看。
他看见一处屋檐下的柴垛里,躲了一只黄色的猫儿。
这猫儿在柴垛中央,这么多柴垛阻挡了外面的血色和震天的呼喊声,猫儿呼呼大睡,睡得尾巴都一动不动。
乌月觉得这些厮杀还没有这只猫儿好看。
他走过去,分开柴垛,这只猫早被村中的小孩儿们摸熟了,不怕人,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脑袋,猫儿只是睁了睁眼睛,继续睡觉。
乌月用指腹轻轻刮蹭猫儿的头顶,猫儿舒服得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忽然,一个巫妖部下发现了乌月,以为乌月在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他走过来,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将这只猫儿惊跑。
乌月手里只残留了猫儿温暖柔软的触感,他愣神,反应过来后立刻让那个巫妖下属滚。
现在这一刻,乌月却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午后。
那个午后充斥着厮杀、血腥、攻城,对大多数人来说可能并不美妙,但对连阳光都没见过几次的乌月来说,可真是美妙又温暖。
只是,此刻,乌月觉得自己好像是变成了那只猫儿。
将手放在他额头上的华湛剑君希衡,却成了那个撸猫的人。
她的手搭在乌月的额头上,乌月觉得全身的感官都往额头那一处,变得无比敏感,他心想,希衡的手怎么不稍微动一动?
就像摸猫儿的头那样,从上到下顺着摸,如果……
乌月想,如果她不会的话,从下往上逆着摸也不是不行,想来华湛剑君气质冷情,是不喜欢摸猫儿的,只要她随便摸摸就好了。
可惜希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当然,希衡要是在给自己的徒弟探额头的温度时都要摸来摸去,那也太没有为人师长的自尊自重了。
就在希衡要放开手手,乌月却忽然嘤咛一声:“师尊……”
希衡见他难受:“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适?”
扁无真君的妙方,照理不会出错,乌月却硬着头皮道:“师尊,我感觉身上好热,头很疼……师尊……”
他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这位华湛剑君自持端方,不愿……不愿摸他的头也就罢了,他自己来蹭。
乌月红着脸,轻轻动了动,他的额头从希衡的指腹间擦过,一瞬间,乌月脸色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希衡却已经通过这瞬间的触碰发现乌月的体温虽然略高,但并没有高出常理,她收回手,在乌月眼巴巴的视线中道:“枫儿,别捣乱,乖一些。”
一句“枫儿”将乌月迷迷糊糊的神智拉回现实。
他是乌月,何曾是什么枫儿。
乌月咬唇,还想再说什么,希衡则道:“你小时候有时候也爱这样,装病来骗师尊。”
那时王枫总是没安全感,希衡几次开导安抚后,她终于不再那么害怕。
但是,王枫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开始黏希衡。
偏偏希衡又忙,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哪怕回了凌剑峰,她也有整整五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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