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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继续大放血!
流连身上没多少钱,只是做陪,见识一下。古人的衣食住行要比现代人讲究,花哨。出一家进一家,不肯进去的不是杜氏自家的铺子就是得罪过这位财神娘娘的。
二人进了一家水粉店,店伙招待得十分殷勤,杜氏十分豪气的大手一挥,“随便挑,算我的!”流连细细打量着小店儿,胭脂水粉囗脂面霜绢花琳琅满目,一些做工精巧的钗梳之类,另有些汗巾帕子,都是女人心爱的东西,人络绎不绝,流连走走站站,不是她不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只是职业使然,习惯了短发和干净利落。最终她拈起了一面镜子。这是一面菱花镜,巴掌大小,黄花梨木封边,边上细细雕了水草纹,最妙的是双面镜子。她照了照,镜中一张陌生的脸让她心惊,险些将镜子扔出去。
穿越后,她的屋里只有一面铜镜,照得人模模糊糊的并且有点儿变形,根本看不清镜中的脸,刘妈老说该磨了,一直到走都没磨。流连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顶着别人的脸在生活了,有人叫她“柳叶儿”、“七七”、“七小姐”之类的,她总是下意识就答应,这还没一个月呢,她都快把自己忘掉了,别人只怕忘得更快些。
杜氏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见她突然闷闷的,以为她担心买不起水银镜,便抚了她的肩头,俏俏地笑道:“妹子,这店是姐姐的,喜欢什么只管拿,还怕姐姐去跟你要帐不成!”说着话,叫人把镜子用镜囊装起。流连一时回不过神来,杜氏扯了她去挑绢花。流连心里乱麻搅成窝了,气都上不来,哪有心思想这些,怔怔忡忡的,脸色苍白,几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众人发现了她的异样,七手八脚搀她坐下。杜氏见她眼都直了,也慌了手脚。大伙计见识多,命人快打凉水来,绞了冷毛巾给流连擦脸擦手,甚至派伙计去叫了邻舍一个会刮痧的婆子来。
中暑原也没什么看头儿,况且也不严重,顾客渐渐散去。流连强打起精神来说没事,杜氏哪里肯依,那婆子捏着牛角刮痧板不语,大伙计手里端着一小碟香油,力劝流连刮一刮,“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找这位大娘,灵得很,大娘最是热心肠呢!”
没法子,去吧。杜氏守在门外,着实后怕,嘴里自言自语的。大伙计安慰道:“没事的,天太热了,小姑娘想是身子弱,受不得暑气!”四下看了看,压低嗓音问:“家里事怎么着呢?”杜氏懒懒道:“做了个通房!现在跟着老太太呢。太太要抬举她,让大嫂子帮忙拦了,”说着用下颌点了点屋内,“大嫂娘家妹子,那镯子给她确实比给大嫂顶用,这回大嫂出力不小呢,把婆婆得罪狠了。”伙计点点头,“您家那婆婆,得罪不得罪,都差不多!”又唠叨几句生意上的事。邻居大娘撩帘子出来了,跟杜氏寒喧几句便离去了。
杜氏哪敢再劳动柳叶儿,自己陪她坐着休息。流连心里千头万绪理不清,懒得说话,杜氏便不肯让她多劳神。小伙计儿送过来两碗温的薄荷蜂蜜陈皮茶,流连喝了,强笑道:“吓着杜姐姐了!”杜氏松了一口气,笑道:“今天热得邪乎!我大意了,还好没热坏你!”流连便强打精神与杜氏闲谈。杜氏不敢大意,太阳下山后才与柳叶儿坐了车往回走,车子里还放了一盆冰。
回去后,流连对此事绝囗不提,杜氏自然更不肯多说。流流又照过几次镜子,慢慢也接受了自己新的外貌,小姑娘不丑,胖乎乎儿的鹅蛋脸,浓眉大眼,面色红润,并不比前世差。这就挺好的,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柳叶儿天天躲在阴凉处,奉贤开始指点她针线活计,杜氏也常领着福慧来凑热闹,几个人乐呵呵的,过节一般。柳家老太太没来凑热闹,一来她知道自己去了她们未免要拘束些,二来她也有事忙。毎天,老太太盯着小厨房做了各种补品流水般送到后院。
红杏儿得意地望着送来的各种补品和点心吃食,知道老太太不过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那又怎样,来日方长!只有一个儿子怎么够,接二连三地生下来,别说是做个妾,等自己儿子长大了,老太太都得让自己做!二爷虽说早就厌弃了少奶奶,却不可大意,须得牢牢拴住二爷,万一要是杜氏趁热打铁也生个儿子,十颗明星也抵不了个月,她磨折死自己的儿子,自己也只能干瞪眼。只是住在这儿,也不好留二爷宿,二爷宿在杜氏那里,见面三分情,不行,须得想法子让二人反目成仇!要不先写封信给二爷诉诉衷肠,让他在学里好生学习别回来。笔墨纸砚啥都没有,怎么写呢?怎么送出去呢,都得花钱打点,钱在哪儿呢?当丫鬟时每月一吊半,年赏节赏什么的,都让娘拿走了,做了通房说是三吊月钱,只是听着好听,又没有年赏节赏可以拿了,并不比当丫鬟多拿几吊,吃的穿的虽好,却又不能换钱去,给的几件衣服首饰虽值几十吊,可有数的东西卖不得。红杏儿有点可怜自己:好容易挤进这金银堆里,没名没份没地位也就罢了,怎么连个金子角儿都抠不下来。
红杏儿自怨自艾地哀叹了一阵,到底还是去禀了老太太,说自己要抄佛经,一方面为孩子积福,另一方面也为能宁心静气。杜氏撇撇嘴道:“是该静静气!”回事的老妈子不语,老太太淡淡道:“知道了,让她好生养胎,别胡思乱想。你俩,去库房挑一套。”奉贤一本正经道:“只不知这佛经选什么好呢,请祖母示下。”杜氏吃吃笑着,扯了奉贤就走。流连觉得奇怪,后来杜氏告诉她:“好正经的大小姐!不定是指着抄经干什么呢!叫她抄去,认识俩仨字还真当自己是女秀才了!你大姐,正经在家学里读了七八年书,大哥有字一时写不出也要问她呢!也没假模假势要静静心!想来是心不静才要求静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