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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和港岛夏天的气温看数据大差不差,实际体感台北要更热一些。
再加上机场大面积的跑道和水泥地面形成热岛效应,一出舱门热浪迎面扑来,让人喘不上气。
还好,有重伤患嘛。
乘客下完后,两名男空乘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虚弱到无力的歪着头,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曲久勷弄下飞机时,外面有空调,还有轮椅位的专用摆渡车已经到位。
曲久勷当然是装的,但也不全是装的。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家面对老头子,他恨不得真挨两枪,还能装死狗躲过这一遭。
快速通道外,曲良生和曲良友,还有老管家徐伯等都老半天了。为了方便上轮椅,特意找了辆拆掉一排座椅的福特econoline。74款福特econoline 见机场工作人员把四叔送出来,俩年轻的赶忙迎上去接手。
“千万小心点,别颠簸。”曲卓叮嘱后,埋怨徐伯:“大热天的,跟来干什么呀。”
“不碍的,不碍的。老爷怕你们没轻没重的,不放心。”徐伯看着曲卓笑的满脸褶子,示意后面的千里马:“去,上车上,这就回家。”
“你们先回,我还有点事呢。”曲卓说话间示意从航站楼里跟出来,全程不声不响面带微笑的一年轻西装男。
“……”徐伯注意到西装男,眼底泛起怒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不是您想的那样。”曲卓搀扶着徐伯往车上送,眼神示意了下背着的单肩包,压低些声音说:“我代内陆那边的人,送过来不少东西。有些放不住,之前一直在冷库里存着。得赶紧交接,让这边的人送到各家手里。”
“哦~”徐伯点点头,绷紧的神情缓和下来,拉着曲卓的手交代:“赶紧办完,家里等你开饭呢。”
“甭等我,吃你们的。给我留一口就行。”
“老爷能不等你?上周就让人把东跨院收拾出来了,还特意请人装了冷气机。”徐伯瞪眼。
“好好好,我这就去交接,完事立马回。”曲卓不再磨叽,瞅了眼被抬上车的某个请等着挨揍的货,示意西装男出发。
“曲先生请。”西装男保持微笑,伸手示意稍远处停着的黑色福特。
交接的地方不远,就在机场酒店,曲卓被西装男带到酒店四楼的一间客房。
屋里是三位老熟人,赵桂荣、周建全,和那位曲卓至今都不知道姓名,没见过他坐下,也没听过他开口说话的茶色墨镜男。
曲卓进屋后直奔主题:“咱尽量抓紧时间,大爷爷等我吃饭呢。这都快一点了,别把老头儿饿迷糊了。”
“哈哈哈~”
“好,我们尽量快一些。”
周建全和赵桂荣一个笑,一个笑着答话。墨镜男只是嘴角微微有些上翘,保持着跨立的站姿一动不动。
这次要交接的信件和资料比较多,还涉及到三百多公斤零零碎碎的东西。哪怕尽量快,依旧用了一个多小时才交接完。
曲卓稍微加快了写语速,叨咕完最后一段,直接把资料本推给赵桂荣:“甭记了。本子先放您那,回头您请我吃饭时还我。”
“哦,好。”赵桂荣下意识应声,想说“你是客,应该我请你吃饭时”才反应过来,臭小子说的就是让她请吃饭。
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点头说:“好,等你哪天有空闲,我请你吃大餐。”
“得,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咱找时间再碰。”曲卓说着话起身。
“去吧去吧,别让曲世伯久等。”赵桂荣摆手。
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这女人渐渐不像最开始时那么端着了。
“周伯伯,我先走了。”曲卓把包背在肩上,冲周建全伸出右手。
“好,你先休息两天。后天吧,会有人联系你安排后面的行程。”周建全跟曲卓握了下手。
“走啦……对~”曲卓刚转身又转回来:“别忘了把我那俩哼哈二将安排上。”
“哼哈……”周建全稍一错愕,瞬间笑了起来,点头:“行,后天我安排他们继续监视你。”
“得~拜拜了您呐~”曲卓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尴尬的问:“方便借我点钱吗?我手里只有港币,不知道的士司机收不收。”
周建全和赵桂荣闻言一个掏兜一个转身拿包,周建全钱包都掏出一半了,又塞回去:“正好我往西面去,送你一段。”
“太好了,谢谢您。”曲卓乐了。
“那……文彬。”周建全看向墨镜男,一副商量的语气:“后面,辛苦你了。”
墨镜男依旧不吭声,只是点了下头。
资料和信件交接不算完,那三百多公斤零碎还需要点验和登记呢……
曲卓和周建全下楼,上了宾馆外一辆大众轿车。车上有司机,俩人只是随便闲聊。
等红灯的时候,曲卓借着拿烟的动作打开单肩包。给周建全递了一根,又拿出两盒扔给前面的司机。
司机的注意力被两盒烟分散时,曲卓将包口拉大了一些,露出了里面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装的,是周建全的姨妈许佳慧让帮忙捎过来的。
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佛手酥、糖卷果之类能放住的点心和一封信。
周建全视若无睹,心里已经有数了。落下车窗抽着烟,继续跟曲卓闲扯……
等帕萨特到了曲家大宅外,曲卓客气的道谢。周建全则让曲卓代他向老爷子赔罪,今天还有公务,就不进去拜会了。
稍微客气了两句,守在门内的徐伯打开了大门。曲卓赶忙进门,嘴上说着埋怨又关心的话往二进院去。
刚进二进门,就瞅见正堂里一个人坐着的曲忠禹。曲卓小跑了两步进屋,埋怨的问:“一直等我没吃饭呢?”
曲忠禹压了下手:“天热,没胃口。每年一到夏天,我就两顿饭。”
“两顿饭倒是行,但营养要跟上。”曲卓仔细端详了下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嗯,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都是你的功劳。那两种药好,坚持吃一段时间,胸口不压气了,睡觉也踏实。”
“我一样又给您带来了两箱。跟别家的东西一起过来的,得那帮特务点验完才能送家里来。”
“怎么又带?上次寄来的还剩不少呢。”曲忠禹瞪眼。
“您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呀,让大伯二伯也吃上。还有徐伯……”曲卓看向一边抄手站着的老管家,语气更埋怨:“中午最热的时候跑机场去了,刚还在大门口等着。
有什么好等的,我不认识门咋地。
外面热浪烤的我们年轻人都顶不住,多大岁数的人啦?热迷糊了咋整?”
“不碍的,不碍的。人老了,寒气重。暖和暖和挺好。”徐伯虽然被埋怨,但心里熨帖,笑的脸上的褶子皱成了菊花。
曲卓之所以这般做派,是曲静悄悄提点的……徐伯打小就是曲忠禹的书童,俩人般大般一起长起来的。
虽然不姓曲,但在家里老头子最信任的就是他,家里几个“久”字辈都没法比。
最重要的是,家里的暗财,还有好些其它事,都是这个看着跟个乡下老农似的皱皱老头儿在打理。
跟他搞好了关系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