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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不懂规矩
“给二姑奶奶主持公道？”
红叶忍不住惊呼出声。
秦鸢愣了片刻，便吩咐婆子跟着她一起回梧桐苑换衣，边走边说。
顾十六忙问：“夫人，可要小的们跟随。”
秦鸢看了眼婆子，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便道：“让十八跟着我就行了。”
又吩咐红叶：“你和翠茗一同跟着过去，顺便准备了府里的帖子，免得到时候要用。”
顾十六连忙吩咐钱管事派人驾车，又让韩管家派出健仆和侍卫伴随，自个又赶忙传信给顾侯爷。
秦鸢换了出门的衣衫，重新大妆过，这才上了车驾往城东而去。
这婆子是百合的娘，林家的事知道的不少，一路上抖搂完了林母怎么拿捏秦婉的，又道：“以前二姑奶奶在家里就跟凤凰似的，没受过什么委屈，在林家做什么都要被挑刺。那个表姑娘也不是好的，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戴的连个丫鬟都不如，甜言蜜语哄着二姑奶奶给她东西，给她花钱，可抖起来了，却是个白眼狼。”
秦鸢不出声。
林家人是个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
但这一切，都是秦婉自个求的。
翠茗幽幽道：“不是说林举人前程远大，日后必然成龙成凤……”
婆子哼了一声，道：“不是老奴倚老卖老，在祭酒府呆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学子能中进士，老奴也能瞧得出来。林姑爷成天在家里为了这些事和女人闹腾，能怎么样呢？咱们堂少爷得了皇上赏识，依旧整日专心读书，那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大人说这次准过。奴才们如今很少听到大人夸林姑爷，前几天二姑奶奶回家，还为了林姑爷吵起来了。后来夫人还被气的哭。要不是二姑奶奶有了身孕，晕倒了，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红叶惊呼一声：“二小姐有孕了？”
婆子道：“是啊。”
接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惶恐抬头，对秦鸢道：“……奴才……”
秦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婆子连忙转了话头，道：“夫人命老奴来请大姑奶奶去林举人家里，也是想着大姑奶奶如今掌着侯府的中馈，又是二姑奶奶的姐姐，能去长长胆气。”
秦鸢点点头。
众人都不说话了。
婆子心中暗自懊悔，自个说什么不好，在大姑奶奶面前说二姑奶奶怀孕了，侯爷不能人道的事连她这个下人都听到了风声。
不一会儿，便近了林宅所在城东的里巷。
秦鸢吩咐：“把所有的仪仗都摆起来。”
这是要以势压人了。
红叶兴致勃勃地探出头去，大声吩咐：“快将定北侯府的仪仗摆起来，莫要让人小瞧了去。”
顿时鼓乐喧天，热闹起来。
巷口原本堵了许多人，此刻俱都散去，腾出宽宽的列道来。
顾十八吩咐健仆在前驱赶人群，侍卫们骑在马上，排成两列先行，接着才是秦鸢的主车，随后是几辆青油翠幄的小车，坐着婆子健妇。
看热闹的人俱都躲入了两边檐下，只瞪着眼睛看。
香车过处，鸾铃轻响，并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这等阵仗，岂是平常能见到的。
当下也顾不上看林家的热闹了，俱都猜测起车内坐的是何等的贵人。
顾十八拨转马头，驰回秦鸢车旁，禀道：“夫人，前面已经有了祭酒府的马车，位置狭小，只怕腾挪不开，只能在这里下车了。”
秦鸢便道：“好。”
马车便停了下来，紧接着小车内的婆子健妇们俱都下了车，迅速围拢到主车，将众人窥探的目光隔绝开来。
红叶和翠茗这才下了车，接着扶秦鸢下车，婆子和健妇们便簇拥着往巷内走去。
众人只能窥见些许身影，悄声感叹定北侯府的规矩甚大，想要跟在后面看热闹，又怕被驱赶，只远远跟着。
秦鸢还没到门口，林家的人都已得了信，赶忙出来相迎。
林子奇当先，见了秦鸢还未开口，红叶便道：“请林举人行礼。”
秦鸢今日上了大妆，打扮的富丽堂皇，面容端肃，贵气凌人。
林子奇也知秦鸢来者不善，当即便上前恭敬地施了礼。
崔氏和林母跟在他身后。
秦鸢道：“哪有母亲拜女儿的道理。”
说着便与崔氏见了礼。
崔氏上前几步挽着她的手，拍了拍，欣慰道：“女儿，你来了就好。”
崔氏的手有些凉，还微微发抖。
显见是气得不轻。
秦鸢扫了眼正等着与自个见礼的林母，哼了一声道：“母亲，妹妹和林家的那位表姑娘怎么都不出来？”
崔氏道：“你妹妹病了，我做主让她躺着。”
秦鸢顺着话茬问：“究竟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她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崔氏恼道：“还不是林家的好家教，我好端端的女儿嫁进来，嫁妆花用都是婆母说了算。这还不说，还从娘家带来了个表侄女，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亲戚，说是上门来投奔，只求一口饭吃，将来好寻个人家。实际上和姑爷暗通款曲，只把你妹妹瞒在鼓里。若不是今日小产了，这件事还揭不出来。”
“人呢？长什么摸样儿？竟然能将妹夫的魂勾了去？”
秦鸢嘲讽。
他们就站在巷子里就这么说起来，林子奇脸色阴沉，干笑道：“还是请侯夫人、岳母进院子里说话吧。”
秦鸢也不接腔，只隔着幂篱轻咳一声。
红叶立即道：“定北侯夫人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行礼？”
翠茗道：“林举人的母亲见了我们夫人也当行礼的，毕竟林举人尚未入仕……礼不可废。”
林子奇面色涨红，眼神之中是说不出的恼怒。
林母恼道：“都是姻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如此。”
红叶啐道：“朝廷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也还是越不过一个规矩去，莫非林老太太自觉比旁人尊贵些？须知等到林举人中了进士，做了官，也要做到了一品大员，您老才能见了我们夫人不用行礼呢。既然您不知道，奴婢也就斗胆说给您知晓，免得日后在外面交际行走，惹人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林举人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