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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人生知交在侧,尽心相助;又有心中挚爱在怀,不离不弃;人生苦短,可遇不可求。
“如苏,如蔓姐,你们便也来尝尝这上好的百花酿,尝过这酒,便知何谓琼浆玉液了。”萧何意正怔愣时,赵子乾将另一酒壶递了过去。
于边关生活过之人,体会过豪放的姿态,又如何会拘泥于小节?萧何意接过酒壶,仰头而尽,睁眼时,已是一轮弯月,以及满天星斗。
这百花酿不愧以百花为名,入口甘甜,口齿留香,虽然柔顺入喉,下肚后却有隐隐的灼烧之感,一直暖到心口。
一旁的火堆像是要将人烧红了脸,余烟袅袅,直上青天,仿佛回到边关之时,那意气风发的时光。
三人一同饮酒,离开边关不过短短数年,却恍如隔世。
不禁湿润了眼眶,喉头微紧。
许久,如蔓望着星斗下摇曳着的树枝,摩挲着手中盛酒的瓷壶,含笑道:“既是饮着百花酿,何不再观一场百花景呢?”
“夜黑风高的,这深山老林里哪里来的百花供你观赏,如蔓姐莫不是醉昏了头了?”赵子乾露出那不羁的笑来,眯着眼戏谑道。
如蔓倒也不恼,笑嘻嘻地抬起手,指向山下:“山脚下不正是那片百花景么?”
“这么一说倒也是。”赵子乾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又话锋一转,“这大晚上的,你当真要下山去?”
“人生难得几回醉,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如蔓语气带了几分洒脱,又冲着萧何意挑了挑眉,“小意,你说呢?”
萧何意的脸上因这酒意,亦泛出些许红晕,然他从军多年,练出了好酒量,故而虽是微醺,仍是神志清醒。
“夜观百花,亦别有一番风味。”他看着如蔓酡红的双颊,轻声笑道。
对于只提着酒壶下山的三人而言,不过是两刻钟的事,若非某些人醉了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想来能够更快些。
说是夜观百花景,不过是半躺在花丛里继续饮酒,观星赏月罢了。
无需灯火,仅凭星光月色,这山下倒也明亮,花草树木也添了几分幽静。不时微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花草随风摇曳,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最是安静不过。
赵子乾坐靠在树下,口中衔着草茎,一腿屈起,拿着那半空的酒壶,遥望远方。他神情怀念,思绪万千,外人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吐出口中的草茎,将壶里的酒倒出一些,随后一仰而尽。
如蔓与萧何意坐在离赵子乾十多米远的彼岸花海中,她一身绿衫,在这鲜红的花海中格外夺目。她摇了摇手中的酒壶,还剩最后一口,便毫不犹豫仰头饮尽。
打了个酒嗝,醉意又侵袭而来,她只觉眼前朦胧不已,直直地向后仰去,躺在这花海之中。
迷糊之间,她又想起了在酆都勾魂之时,那玉娘所酿的红尘醉。
每每喝完那红尘醉,她便也同今日这般,醉躺在那黄泉路旁的彼岸花海里,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尤其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少年。
而今日,她似乎又梦到那个黑衣少年了。
他孤独的背影虽是坚强而又刚毅,却显得有些萧瑟。他微微颤抖着,后又转过身来,成了那个五官模糊,却轮廓分明的男子。
他的口吻满是歉意,轻声说着:“阿蔓,对不住……”
“你……你是何人……”半梦半醒的如蔓不禁喃喃自语。
可那黑衣男子却不曾说话。
许久他又俯下身来,轻轻推着如蔓,唤着:“阿蔓,阿蔓?”
那五官便也在一片朦胧中逐渐清晰起来。
如蔓不禁揉了揉双眼,有些惊诧。
原是萧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