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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三人并未走多远,却又横遭变故。
也不知从何处窜出了四、五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从四处举刀刺向三人。
陆文良连忙闪开,却因身上负重,虽是躲过了匕首,却连同赵光睿一起倒在了地上,痛呼出声。好在他并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尽管不如汪宏那般武功盖世,总也有几分拳脚功夫傍身,故而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护好赵光睿。
然刀剑无眼,陆文良仅持火把难以招架,身上已有了几道伤口。
赵光睿坐在地上,更难以顾及体面,亦拿着燃着的木棍乱甩防身,避免刺客靠近。三人之中仅有汪宏携带一把短剑,然他身为禁军副统领,这位置绝不是空穴来风,不仅抵挡住了从身后袭来的两名刺客,且将这二人一剑穿喉。
剩下的三名刺客见汪宏如此厉害,互使了个眼色,便先放弃攻击陆文良与赵光睿,一同围攻汪宏。只要先将其置于死地,那处理赵光睿二人,便是手到擒来。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三个刺客,饶是他武功在这些刺客之上,这些刺客亦不是泛泛之辈。那刺客分别从不同方向攻向汪宏,他一个闪身,险险从三人的缝隙中躲过,却在侧身之时胳膊被划伤了个口子。
他先前已抵挡两名刺客,消耗了不少体力,如今这剩下三名勉强能够抵挡,可若时间再耗下去,定然会落了下风。
念及此,他只能先攻击最强的刺客为先。
汪宏先以短剑分别抵挡了三名刺客的攻势,后一个弓步上前,快速旋身,又使虚招迷惑三人,随即趁他们怔愣之时,迅速抬手举剑刺向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而这一招,显然只成功了一半,那刺客虽死了一位,另外两位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又迅速攻向汪宏。汪宏躲闪不及,无法全身而退,故而右肩中了一刀。
“汪大人!”赵光睿与陆文良齐惊出声。
“咳、咳,二位大人不必担心,属下定能护你们周全。”汪宏轻咳几声,一边抵挡刺客,一边喘着气出声安抚赵光睿与陆文良。
然而赵光睿显然担忧他的伤势,他皱着眉头轻推了一把陆文良,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文良!你快些去帮帮他!”
“可是……”陆文良有些犹豫。
“无妨,刺客现在无暇顾及我,保护汪大人,抵挡刺客要紧。”
陆文良虽心中担忧,可他亦不是那般愚忠之人,情况危急,他能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故而他不再纠结,举起手中的火棍迅速冲向了刺客。
这下有了他的助力,汪宏的抵御便轻松了许多。陆文良及时挥去的火棍,正巧截断了汪宏背后刺客的袭击,那刺客后背中了一棍,措手不及。而木棍被打断,火星四溅。
也因这空档,汪宏便不用顾及后方的刺客,转而专心对付面前的刺客。
汪宏先是三两下便击毙了面前的刺客,而后再去协助身后奋力抵挡的陆文良,正当他要从那刺客背后将其一剑贯穿之时,赵光睿突然发话了。
“汪大人!留最后一个活口!”
他点了点头,转而放下短剑,抬腿踢向刺客的膝盖,刺客跪倒在地。汪宏从背后钳制其双手,一手提剑横在刺客的脖子上。
陆文良摘下其面罩,倒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而后质问他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刺客显然不会回答,自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正当陆文良想要再威胁一番时,刺客的嘴角却缓缓流出了一抹黑血,想来口中早已含毒,遇俘便自尽了。
“算了,不必再追究了。”赵光睿缓缓叹道,眼底有几分难掩的悲凉。
解决了这几名刺客后,三人皆有些疲乏,而汪宏在出发前再一次仔细查探了四周,直到确认暂无危险时,便提着心吊着胆重新下山了。
好在下山之路畅通无阻,很快便顺利到达山下。山下停着一辆马车,想来是知县特地派来在此等候的,那马夫身材精瘦,一眼便认出了衣衫褴褛的三人。
发觉他们都负了伤,那马夫只是微微有些错愕,并未多言,随即便让他们赶紧坐上马车,而后向城内驶去。回城的马车上,赵光睿假寐着,默默无言,狼狈的模样下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可那向来温和的唇角,如今却染上了几分凉意。
至知县府中后,负伤归来的几人着实令黄景临等人吃了一惊,黄景临更是懊悔让他们独自归来,连忙令人寻了这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幸而他们伤势不算太重,而赵光睿早先吃了解毒丸,只需清理余毒,休养便是。
简单用过晚饭后,赵光睿早早歇下,今日下山之路如此波折,使他身心俱疲。若只是单纯的意外倒不至于这般心惊,可这一切显然有人从中谋划,令人即使在安稳之时,也不禁从脊背处升起一股子寒凉之意来。
也不知能否睡个安稳觉。
他心想。
漩着心闭上双眸,失眠一阵,终是因过于劳累而浑浑噩噩睡去。然似乎磨难总是接踵而至,迷迷糊糊之中,窗户处传来动静,赵光睿猛然惊醒。
“什么人?!”他的惊呼声显然有些疲乏。
那刺客明晃晃的匕首在夜色中有些刺眼,可刺客见赵光睿惊醒,却并未继续攻击唾手可得的他,眨眼间,刺客迅速转身而跳出了窗外。
“快来人!有刺客啊!”
“刺客在何处?!”
“似乎往西边去了!约莫六、七个人,快追!”
未等赵光睿反应过来,那刺客便已自行离去,而刺客自翻下窗后,便迅速被守卫发现,府内的守卫纷纷出动,追赶刺客。
然而不等追到刺客,府衙内却又失了火,一时间县衙内乱成了一团。救火的救火,追凶的凶,因商讨治水事宜,夜宿县衙内的官员们纷纷惊醒,跑了出来。
“奇了怪了,只要有这小子在,总有祸事!”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三番五次遇刺,到底是有多少仇家?!”
“……”
官员们在厅堂议论纷纷,虽赵光睿低调行事,然因他这一波三折的遭遇,实在引人注目,难免令大家心生怀疑。
“下官早就见他姿容出众、难掩贵气,身旁又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多次化险为夷,下官从未听说过户部有这般人物,莫非他是微服而来的哪位王公贵子不成?”梁锡缓缓而来,倒不见脸上有几分慌张之色。
这一番话,在那些官员心中激起千层浪。当今圣上向来提防皇亲贵戚干政,便是亲生皇子亦是如此,唯对太子疼爱有加,并寄予厚望,难不成这寂寂无名的随从官员,真是东宫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