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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驸马谢南川。穿着婚服的男人以往多笑脸迎人,性子温和。今天脸上的淡笑距消散不远。
夫妻对拜,像各有心思。
两人一道长大,年少相识,两情相悦?季靖云视线没有挪动,一个字没信。
酒案上饭菜极多。驸马有一筷没一筷。公主则彻底没有动筷。她像对这些吃食没有兴趣。
知潼暂且离开,云嬷嬷替两人斟酒。公主依旧滴酒不沾。到后来云嬷嬷也没法斟酒,实在是没法倒入酒。
单方面酒过三巡,两人再次对拜。
谢南川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走下台阶般:“殿下是见哪里不顺心?是宫中谁惹恼了您?还是为了刚才路上帘子的事?”
知潼无声归来,站到公主身边。
姜晏乔接过知潼手中名录:“嗯,不是宫中的事。也不是为了帘子。”
季靖云还在看姜晏乔。
姜晏乔抬眸,对上季将军视线。季将军双手环胸,长刀不在腰间,而在手中卡在身前。
他一动不动,仿佛前厅一座摆设。红烛火落在他身上,晃出一点点波涛红光,将冷漠的人变成一团燃烧着炽热火堆。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名录:“没什么想吃的念头而已。你不用多想。”
名录上男女齐全,年龄籍贯和入宫年份都齐全。太监名录上还标注了是哪个净身房出来的。
她往家里人口少的男性找。
意识到手上没有笔,姜晏乔手在唇上抹过,用胭脂在名录上点着:“这个,这个,这个——”
指纹红印落在一个个人名上。凡是家里没孩子的男子没父母的,全入选。孤身一人的必选。
身无所累容易动手。
宫女只要家世清白,左右到了三十要出宫。太监不同。太监一生无法出宫,也不会再有子嗣,所以必须家中有兄弟三人以上。
太监没有妻和子和正常,没父母的要注意。
公主府的侍卫也有几个没妻和子嗣的。
如此一算,人实在多。
姜晏乔将名录交给知潼:“这些人三人一组,哪怕是如厕都必须有两人以上证明是真去如厕。但凡有一人寻理由离开旁人,直接捆起来。”
这完全打乱了所有人本该在新婚日做的事情,徒增无数麻烦。
知潼询问:“以后也如此?”
姜晏乔:“以后也如此。以后其余人也三人到五人一组混一起。每月轮换岗,不可有沆瀣一气的机会。管事除外。”
府上管事的人不多,对这些管事维持着三人一组不可能。要是不出事,她松口气。要是出事,犯人一下子能缩到管事的人中。
知潼:“是。”
婚事讲究成双成对,白事才用单。
谢南川语气少有发冷,险些要拍案:“殿下,您这是给刚成婚的我下马威么?”
姜晏乔将名录重新递给知潼,听出谢南川真生气了:“没有。”
她望着谢南川重申解释:“没有。我只是不想要……给你带来麻烦。”
她不希望自己的死给谢南川和谢家带去麻烦。
她爱谢南川,哪怕她现在无力感知自己的爱。
她甚至在怀疑谢南川的边沿试探。一会儿告诉自己要相信谢南川,一会儿又怀疑不想搭理谢南川。
她情绪起伏,各种状况不定,莫测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怎么了,只能归咎于病了。
“谢南川。”姜晏乔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确信去说知道有人要杀她,只说,“公主府里规矩要提早立下,免去以后很多麻烦。”
“就像宫中。父皇和母后之间也相爱。他们之间也有很多很多的规矩。父皇母后爱我,但我与他们之间同样要讲规矩。”
这是皇家不可避免的事。
谢南川没有咄咄逼人。
他只是深深闭上眼,疲惫无言片刻:“……我知道。我一个人静静。”
谢南川起身,没选择和姜晏乔去洞房。他选择独自离开,离开令他窒息的前厅。
在离开时,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季靖云。
他重新笑起来:“见笑。”
如此说完,他又说了一声:“将军与我一样。”说罢离开。
季靖云听出了谢南川话里意思。谢南川是说,他们一样都不得不听从皇室人的话。君臣即如此,权势难撼动。
他纹丝不动,依旧站在那里。
姜晏乔独自坐在原地,面对空空的驸马酒案。她不想让谢南川不开心。她好像大多数的新婚日,都在让谢南川生闷气。
死要是和谢南川无关,他未免太无辜。
她扭头转向门口,已见不到谢南川背影。
姜晏乔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朝外看。她还是看不到谢南川的背影。估计是去亭子那儿了。
谢南川,她的谢南川。
“谢南川——”
她的声音低到快入尘土。
“矫情。”
姜晏乔扭头,瞪向站着的季将军。
季靖云沉默,慢慢开口:“我说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