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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参从安洼岗回来后,已经到了8月份。小别胜新婚,青衫和龙参两人在湖边的凉亭里腻歪了两天:“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夏天衣服本来就薄,青衫随手几下便让龙参露出了上半身,青衫依偎在肌肉丛生的臂膀边,伸出芊芊手指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绕着龙参转了一圈,在两侧的双臂上果真看到了划伤。青衫的手指停在伤处,问道:“这儿是怎么弄的?”
龙参随手摸了一下,果真摸到一个血痂:“没留意,应该是在树林丛中划伤的,不值得一提。”
青衫低头深思,这一刻就如同站在分岔口一样,不知是要继续这般做,还是就此放弃。
“怎么了?”龙参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拉着她的手问道:“心疼了?这才到哪,以后打仗伤的比这还多。”
青衫伸手抚摸龙参的脸颊,龙参低头啄了一口,又拥着青衫,胸膛间发出的笑声震得青衫一阵发麻。
“龙公,你若不怕疼,便在身上留下我的名字吧。”
“好啊,你准备留在哪儿。”情到深处,青衫所求,龙参没有不应允的。
青衫上下巡视一遍,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就这吧。”
“好。”
“等我明天带些刀具。”
“不用。”龙参从青衫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放到青衫面前:“喏,这就行。”
“会不会太粗了,会疼的。”青衫接过簪子看了一眼。
“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青衫把簪杆放在灯烛上燎了一下,执着簪子在龙参右臂外侧划了一个横,看了一眼龙参,龙参笑笑没当回事:“不疼,接着写。”
青衫一咬牙,连着划了两横,其后血流下来,青衫俯身伸出舌尖一拢,流出的鲜血全进了嘴中,咕咚一声吞咽到了肚子。
龙参震惊的看着青衫,龙参胳膊出血,她胳膊也疼,她没有龙参肉厚,疼的泪眼朦胧。龙参看她一副惨兮兮的小模样,不顾胳膊还在流血,拉着她就吻上去。青衫嘴里的血腥味激起了龙参的好胜心,直亲的天昏地暗,两人分开时,青衫呛咳几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后青衫狼狈逃出凉亭,招呼李枫驾车回驿站。龙参从凉亭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喊道:“字还没写完,明天还是此处相见吧。”
晚上睡觉时,青衫躺在床上想:“我尽力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掀开薄被盖在脸上,任由泪水沾湿枕头。
第二天青衫穿着龙参送的白裙来到凉亭,龙参已经在亭中等候。
“今天我可不允许你再落荒而逃了。”
青衫羞涩的笑笑,拔下头上的银簪,仿着昨日先火烧在刺字的步骤。昨天刻了三横,今天要刻一竖,她手执银簪找到位置刻下手。‘青‘字上半部分完成,血又流出来,青衫拿出手帕擦拭血迹。
龙参问道:“怎么,今日不饮了。”
青衫摇头:“又咸又腥,再也不尝了。”
“昨天真是吓我一跳,回去后我才明白,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吧。青衫,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青衫再次拿起簪子要刻第二笔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胳膊竟然没有疼痛,转头看了一下右臂,她穿着白色衣裙,也无鲜血溢出,怪病解除了,因着昨天的那口血。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不可置信。
呆呆的问龙参:“疼吗?”
“昨日我就给你说过,我皮糙肉厚,不疼。”
青衫擦干簪子上的血迹,插回头上:“今日就这样吧,我先回了,龙公好好歇息。”
“怎么了?”龙参追问道。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青衫,可此时不便展示出来,出门时太激动磕到了桌子和凉亭的门槛。待上了马车,她双手捂着脸泪如雨下。
“姑娘,他可是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青衫眼中含泪,却满脸笑容:“李枫,我的病好了,以后天高水远,哪儿都可去得。”
到了驿站,青衫吩咐:“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程。”
“是。”驿站剩余的人早就想回了,青衫一开口,大家热火朝天的谈论回去的事情。
晚饭时,武哥儿和江暄还没从学堂回来。饭菜已经摆到桌上,去泮学堂打探的李天江回来:“学堂守门人说,下学时,他二人就出了学堂。”
“有没有可能去同窗家玩耍忘了时间。”王靖邦分析道。
“两个孩子很懂事,知道这是在异地,从不曾晚归过。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天黑两人还没回来,我去卫将军府找人协助。”
没等多大会,武哥儿匆忙从外面跑回来,满头满脸的汗:“青姨!青姨!临安城有人在偷偷制作炮火。”
“慢慢说。”青衫拍拍武哥儿的肩膀安慰他。
“我听住在城东的同学说,他下学时路过的一户人家院中每天都烧着火。现在天热,我和江暄好奇,寻了好几天才寻到地方,偷偷翻墙看到院中的情况。”
“王先生给我说过火药的需要的几种料物,我亲眼看到,他们在炼制硝和硫磺。江暄踩滑了从墙头摔下来,惊动了里面的人。几个汉子拿着刀就要斩杀我二人,后面跑动间我和江暄分开了,一名飞燕大哥跟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他回来了吗?”
“他们斩杀你,你可报了姓名?”
武哥儿点头:“报了,我说我是李东风的儿子,来临安做客。可那几个人根本不听,挥着刀就砍。”
青衫心里大喊糟糕,赶紧吩咐:“天江,快去备马。”李天江牵马过来。
青衫拿出一把银票塞到武哥儿怀中,交待李天江:“来不及收拾行李,趁着城门没关,你带着武哥儿出城往北去,等我找到江暄便去与你会合。”
“姑娘,这……”
“我这有李枫,你不用担心。“李天江骑在马身上犹豫着不走,青衫急了,大声吼道:”李天江,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你先带着武哥儿出城。等我找到江暄后,我们随后出城与你汇合。“
“姑娘,保重。”“青姨,保重。”两匹马从驿站门口奔向城门。
“王先生,我和李枫去寻江暄。你带着人守在驿站,见机行事。”
“是。”
“去城东。”李枫和青衫一起去城东寻人。城东到处都是官兵,李枫带着青衫在房檐上穿梭躲避。直找了大半夜,才在城东秽土坑找到了江暄。
“江暄,怎么样,有受伤吗?”青衫就着月色把江暄上下摸了一遍。
淡淡的月色下,江暄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的坐着。青衫知道他这是被吓到了,抱着他的头喊着:“江暄,江暄,醒醒了,我是青姨。”
“江暄,我是青姨,坏人已经走了,你安全了。”
“暄儿,醒醒!”江暄突然抱着青衫的腰,把头埋进青衫的怀中哭泣。青衫心中一松,能哭出来就好。
三人没走出多远,就有一名持刀的汉子大喊:“就是这个小子,没想到还有帮手。”
听到汉子说话的声音,江暄扑通一声栽倒到路上,牙齿咬得咯咯响,李枫背起江暄接着往前跑。费尽九牛之力,三人才回到驿站。驿站外面围了一圈官兵,李枫背着江暄,青衫走在一旁,在几十人的注视下三人进去驿站,关了大门。
得知大家都还没吃饭,给江暄洗漱换衣后,青衫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饭间,只听得碗筷碰撞的声音。
王靖邦附耳在青衫耳边轻声说:“我已经查出,队伍中有一人出卖了火药配方,不知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