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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管。”百里雪宥笑说到,品茗几口,又道,“他那伤……”百里雪宥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被捅了个窟窿。这城里,请不来好大夫,能不能活,两说。”
百里雪茵眉头微锁,认同道:“倒是有些麻烦。”
“妹妹,呵……我给你想了个人。”
百里雪茵抬眼瞧着他。
对于这样有趣的事,百里雪宥向来有话说话,绝不藏私,“三皇子门下的苏桥,是个狡猾的狐狸。他的医术也算是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百里雪茵撇嘴,苏桥那身医术只是徒有其名。
面对妹妹的嘲讽百里雪宥食指撑着额,悠哉悠哉的瞧着噤声不语的赵林允,嘘笑道,“呃,与他那师傅比起来确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那眼却一直瞧着赵林允,仿若他话中说笑的是她,而不是背师弃祖的苏桥。
赵林允知道他在笑什么,仁医苏桥在他眼里都如此低劣,自己在他眼里只会更低贱,只是她忍不住的抬头偷看了眼,就一眼,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了他漫不经心的视线里赤裸裸铺陈着戏谑,让任何人瞧得分明,他百里雪宥就是看不起她!
百里雪宥一挑眉,唇边笑意缓缓荡开,轻笑一声,“呵!”到底还是不愿收了眼中那分轻蔑,颇有些得意的瞧着她。
赵林允快速的撇开眼,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心头痒痒手头痒痒,碍于他的拳脚功夫赵林允只能一忍再忍,头低下去只求人不识她面上羞恼,免得难堪。
“苏桥……”百里雪茵想了会,还是拒绝了他这个提议,娇笑道,“嗯?妹妹我可是最讨厌狐狸了。他这个人,瞧着清风朗月的,其实呢,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她说到这特意停了下,瞧了眼将头埋进胸口的赵林允,随后淡漠的撇开眼,“他若是以此相挟,免不得一番麻烦,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呵呵……哈哈哈……”自妹妹说起苏桥那般性子起,百里雪宥便有些止不住笑来,手撑着下巴摩挲,零零碎碎的发出几声笑音,啧叹道:“还是妹妹看得清楚。”
百里雪茵淡淡一笑算是应了他的话。
“妹妹就不管了?”见她神情淡淡,百里雪宥笑意便止了,随后又问到,“那赐婚一事,楼书音不见你,妹妹如何应对?”
“哥哥身边不是跟着两个绝色美人嘛。这中原的皇帝嘴上说说,我雪域还能当真了不成?”她不愿意了。
百里雪宥扭头去看紧闭的房门,门外站着一双侍女,容颜绝美,当得上绝代双骄四字,他实在有些不舍,那个病秧子可享不起这福。嘴上却说,“就算是我愿意,离忧谷里的人怕是不愿意。”
“说到底哥哥还是舍不得。”百里雪茵自然是想到了落云舒,几个月前她还反复的想着要与她怎么相识、相处,现在,这些愿景都破碎了,等进了中原,战火一起,和她落云舒还有什么关联呢?“哥哥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了。”
“谁?”
“落云舒。”
百里雪宥招手将暗中的人唤出,吩咐他们去请人。“落云舒落脚城主府,倒是可以让他们再去探探楼书音的意思。”
“就怕他们有去无回。”
——
城主府。
寒起去而复返,将两个刚接近城主府的异域人打晕扔给了刚回府的季封。
季封邀着他一起去见楼书音,此时他还不知道落云舒等人已经走了,“不若过去坐坐,这两个探子毕竟是您……”
寒起摆摆手,“不去。”众目睽睽之下,翻墙潇洒离开。
落了面子,季封也不恼,回身叫人将人押着关进柴房,自去书房寻楼书音。
楼书音听到季封求见,放下手里的书,命人看茶,将人请进来,待落了座,随口一问,“副城主有何贵干?”
“城主说笑了。”季封面浮三分笑,状似颇为诚恳的说到,“楼将军驻守边关劳苦功高,我一个小小皇子,位居将军之下,不过回禀城中琐事,哪能是贵干?”
“哦?季副城主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琐事让您都解决不了?”楼书音摸着茶盏边缘,来回的描摹。
季封眸子微敛,脸上笑意愈浓,看向他身后站的楼英。
楼书音顺着他视线回头看了眼楼英,楼英便自觉关门出去了。
楼书音瞧了眼季封,视线又重新落到手中的茶盏上。
“衙门里丢了几具尸体,皆是朝廷钦犯。”季封呷了口茶,润润嗓,说到。
“哦。”楼书音淡声应到,不为所动。
“三皇兄刚拿了令牌来提人,现在衙门里给不出人,只怕三皇兄会登门拜访。”
噌!楼书音将茶杯一盖,丢到桌上,“那不正好,圆了季副城主亲近兄长的宏愿。”
季封面色一滞,端了茶撇去浮沫,品上一口,压下心底蹿上来的邪火,轻笑着说到,“那是再好不过了。”
未入皇谍,也敢自称皇子。楼书音不屑的撇开眼,“既是如此,那便由你来代为处理。”说着起身,转进内室,从一处暗格中拿出两卷黄轴,迟疑了片刻,将另一卷黄轴放回去,锁上暗格,踏步出去,“这是圣上命我,一直替季副城主代为保管的东西。现下,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闻言,季封眸子里闪过亮光,抬起头面露疑惑,起身跪在地上,等着他念里头的东西,谁想,楼书音只是示意他将手伸出来,只得双手接过黄轴来,道了一句,“谢陛下圣恩。”起身坐回椅子里。
未能第一时间知晓其中内容,季封心有惴惴,坐立难安。他在希冀着一些东西,也在害怕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
擒仙谷。
近似年关的日头,杨修在这谷里赏着木犀,清风拂过,满鼻馨香。江景瑜在他身后的竹榻上侧卧着,头倚着榻边昏昏欲睡。
杨修摘了一丛未离枝的花骨朵,回头去逗他,木犀细小的花蕊蹭到他鼻尖,搅了他的清梦。
江景瑜闭着眼,捉着他的手不依不饶的哼唧,“和尚,可别招惹我。”
“谁叫你一天两头的睡。”杨修捉了几朵攒在一起的花朵儿簪进他耳边的发隙里,扭头望着湖边问,“凌睿那小子多久没来了?”
江景瑜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就几个时辰。”
杨修侧身看向他,视线落在他久睡潮红未褪的脸上,顿了会,说到:“是吗,我怎么觉得有好几天没来了。”困在这一潭湖边许久,也不至于这般持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