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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明打了个激灵，转过身，背对着江城，走到江夫人面前。
江夫人此刻的形象虽然很没尊严，不过系统本就无所谓尊严这档子事。江夫人面无表情地跪坐在原地，看上去像一尊凉透了的搞笑雕塑。
赵若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单刀直入：“你是谁？”
江夫人一言不发。
赵若明又问监察组织的成员们：“你们不是号称管辖整个宇宙吗？能不能根据信号源查出它的来历？”
颜色系统们沉默良久，最后，领头的黑色系统出来，尴尬道：“江夫人身上没有任何……外溢的信号。”
赵若明皱眉道：“什么意思？”
白色系统出来打圆场：“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你刚刚揪下了江夫人的假发，露出了她的后脑勺，她看起来就和普通人没差别。”
系统附身，不留痕迹，这怎么可能？
比起监察组织这些废炮，赵若明当然还是更信任203的专业水平。
赵若明向203道：“统子爹，你的看法呢？”
203逡巡片刻，道：“她身上没有系统附身的痕迹。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赵若明不知道，见多识广的监察组织可是知道的。
黑色系统当即道：“你的意思是，它被完全封在了江夫人体内，完全切断了与万象宇宙的联系？”
203对赵若明道：“就是黑说的这个意思。完全切断与万象宇宙的联系，自然也就无法检测到它的行踪了。就像手机抠掉了电池就是一块板砖一样。”
赵若明疑惑地挑了挑眉：“这个联系切断之后还能再接上吗？”
203沉默一瞬，道：“系统和万象宇宙的联系，就像人类与母亲的脐带一样。”
赵若明身形一滞。
银色系统道：“不仅如此，断联之后，它只能永远困在江夫人身体中，永远也出不来了。等自身储存的能量耗尽，就是它消亡之时！”
赵若明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江夫人。
这种算计，无异于自杀式袭击。即使真害死了赵若明，这个系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种系统，简直可以称之为神风系统了！
江夫人看起来还是那么滑稽，可是赵若明再也不觉得她看起来可笑了。
把自己完全锁进江夫人身体里？图什么？
赵若明不死心地俯下身捏住了江夫人的下巴，望进了那双浑浊的眼睛中。
这一捏，赵若明一骇，险些惊叫出声！
江夫人的皮肤冰凉如蛇，一捏便陷进去了一块，活像一块肉色的橡皮泥。
这哪里是活人的皮肤！
赵若明像被烫到了一般松开了手，203赶紧给她做了个全方位杀菌消毒。
赵若明浑身难受地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现在明明就是个活死人——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黑色系统微微一叹：“它已与万象宇宙切断联系，完全与江夫人融为一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它能量耗尽，自行消亡，到那时江夫人自然会‘自然死亡’。”
赵若明垂下头，看着江夫人脸上那机械的表情，犹不死心道：“谁派你来的？”
江夫人一声不吭。
赵若明换了个问法：“你们系统也有什么忠诚可言吗？你难道还要替指使你的人保密？”
203顿了顿，道：“宿主，也许它不是保密。而是它的程序里根本没有‘告密’。”
像203这种有自主意识的系统是很珍贵的，背后指使者未必舍得拿出来陷害一个小小的赵若明。附身在江夫人体内的系统，多半是输入了某种条令和模仿程序的低级系统。
就像电饭煲不会背叛厨子一样。
赵若明听完这番理论，摇了摇头。
这种被人惦记命的感觉并不好受。被一个不怕死的电饭煲惦记命的感觉那就更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