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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色老头儿碰到她的手,她便如生吞了苍蝇一般,狠狠一巴掌打在那老树皮一般的手上。一碰到那只手,她又委屈得不行,眼泪刷地落下来。
掌柜哈哈大笑起来,望向身后正翻着一只包裹的叫阿木的男子,只见那阿木从包裹里拈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来。
老大,金子做的!
阿木翻看着那金牌,老色鬼见那牌子花纹繁琐,牌子上缀着鹅黄色璎珞,璎珞上又串着数粒小拇指大的珠子。眼睛已是亮了,扔下那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便过去看那金牌。
金牌上一个硕大的阳刻的“悯”字,把个老头惊了一跳。
这是悯国公府的铭牌。
阿七挣扎着爬起来,便要往外逃去!
那老头看着金牌,惊出满头大汗来。
快点放回去,放好!
他吓得半死,放回金牌,再看那惊吓不轻的丫头,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拽住她,狠声道:
一不做,二不休,怪只怪你自己运气太差!
说罢化掌为刀朝那丫头后颈劈去,阿七应声倒下,软绵绵地歪在那老头臂膀之中。
老……老大,如何把人打晕了?
那阿木见那老头一脸狠戾,眼神愣愣的,不知所措。
把东西带上,走!
老头把那昏迷的阿七放在那阿木背上,夺过他手中的包袱,匆匆忙忙离开房间,下了楼,便往后门而去。
此刻,昏暗的街道上,萧似雨下了马车,进了那医馆,嚷嚷着要找大夫。那女大夫正在柜台前忙碌,见一风尘仆仆的公子哥疾步而来,忙起身迎客。萧似雨道明来意,女大夫点点头便朝青布帘内唤了一声:
半夏,随我出诊。
那身穿淡紫衣衫的侍女不由得多看了那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儿。
女神医,咱能不能快些儿走?我那妹子病得可不轻呢!
花无言正收拾药箱。
你急什么?若不是你说识得我家二公子,谁要大雪天的还跟你走这大远的夜路。
那女神医正是花二小姐,她身后背着药箱的侍女半夏,毫不留情地怼着那公子哥儿。
萧似雨嬉笑着脸皮哈着腰对那冷脸不言的花无言抱拳拱手。说话间便到了那客栈门前。
花无言抬头看着那客栈门楣之上挂着的牌匾,皱着眉道:
公子为何住这间客栈?
牌匾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乌黑的大字。
怎么啦?这家客栈住不得么?
萧似雨大步走了进去,柜台前却不见那年过半百的老掌柜。他心中一紧,大步朝楼上跑去。
房内空空,行李和那丫头,都不翼而飞!
他一身冰冷地站在那灯影之下。
阿七!
床底下无人。
萧似雨慌张下楼,花无言正上楼来。
病人在哪儿?
我走时她明明还在房间。掌柜!掌柜!
无人应答。
萧似雨一脸阴晦,他这才明了,自己这是把个好端端的姑娘送进了贼窝。
镇东那家云之上,是平阳坞的产业,你放着不去,却跑到这家黑店来。
花无言叹息连连。
王八蛋!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似雨暴跳如雷,这位公子哥儿平日只管眠花宿柳诸事不问,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毫无江湖行走经验。
你以为这里是你悯国公府?谈什么王法?这里是谢桥镇,谢无涯的地盘,还真是法外之地!
花无言摇着头,看了一眼那位怒火中烧的公子哥儿,神色冷冷地转身离去。
公子不妨去思情楼看看。
半夏看着他惶惶不安的样子,临去时,轻轻提醒他道。
思情楼?
萧似雨头大无比,思情楼,那丫头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夜色苍冷,思情楼灯火通明。
悦来客栈的掌柜老宁头正腆着脸对着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着茶的思情楼楼主谢淮南。
谢楼主,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青词姑娘可不止一次地在小老儿面前提过您。
说吧!所为何事?
谢淮南以手支颐,懒懒地望着小红炉上飘出的热气。这位楼主年不过二十,面容俊郎,眸色清冷,一袭黑色广袖锦袍,只衣襟前绣着一朵璀璨的白色花朵,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暗暗的冷意。
您看看那丫头姿色可还行?
宁掌柜竟亲自亲人上门?
谢淮南微微抬眉,冷冷地望向那一脸谄笑的宁老头。
那是谁家的姑娘?
谢淮南放下茶杯,掉头看那歪在椅中昏昏沉沉的小丫头。
外地流落到咱谢桥镇的一个无根无基无父无母的小丫头罢了,楼主无需多虑,百分之百还是个雏儿。谢楼主您看……
老宁媚笑着,伸出一只手来。
你知我思情楼的规矩吧!
谢淮南以手支颐,冷冷淡淡地看着那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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