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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_026
肖芥子没动 。
在刀锋离开脸的刻那 , 她陡然睁眼 。
果然 , 姜红烛攘着刀柄 、 刀尖下指 , 正要剜落 , 突见她眷眼 , 愣了一下 。
肖芥子抓住这刻那间隙 , 头迅速往旁侧一偏 , 避开刀尖下插的方向 , 同时双手撑板起身 , 瞬间挪转身体 , 屈膝狠狠一脚 , 正蹼在姜红烛肚子上 。
姜红烛被踹得倒飞出去 , 后背重重撞上圆板桌 。
板桌是考物件 , 本就有点朽了 , 一撞之下 , 倾侧倒翻 , 桌面上的蜡烛 、 布头 、 碰铭等等 , 兜头向姜红烛砌下来 。
肖芥子坐起身子 , 破口大骂 :“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7“
这还不够 , 她抓起手头能抓到的物件就往姜红烛那头砌 : 褥子 、 枕头 、 毛毯 、 苹果 、 插座 、 烧水壶 …
烧水壶里还有半壶水 , 早凉透了 , 这倒也好 , 姜红烛左拭右避间 , 被冷水浇了满头满脸 ,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 人是浇懵了 , 也清醒了 。
她茫然看着肖芥子 , 瑞缩了一下 , 有些不知所措 。
肖芥子不吃这套 , 吼她 :“ 我对你不好吗 养狗还知道护着我 , 你趁我睡觉 , 拿刀来捅我 待着吧你 , 爱谁伺候谁伺候你 ! “
她胡乱蹼上靴子 , 抓起棉衣就往外走 , 隐约听刨姜红烛在后头哀哀叫她 , 绝不回头 。
捧上门时 , 不忘从窗台上取下链子 , 在门上狠绕了几圈落锁 。
待着吧你 !
肖芥子怒气冲冲 , 大踏步穿院而出 , 中途险些踩到鞋带摔倒 , 这才发现刚刚蹼上鞋就走 , 鞋带都还是散着的 。
她俯下身子系好鞋带 , 直奔停在门外的皮卡车 , 咬牙切齿搜开门 , 恶狠狠把自己摔进弩驶座 。
这日子没法过了 , 谁爱过谁过吧 。
她发了会狠 , 看向窗外 。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 , 原来 , 都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
小院在荒郊 , 靠近草场 , 远处有山 , 但内蒙的山不像西北那样耸峙参天 , 这儿的大多数山更像土坡 , 又像拍得扁扁 、 但仍蔡松绵软的大面包条 , 给天地之间原本平直的分界掀进几抹婉约的微曲 。
今天的夕阳特别美 , 远近都镀上了不同的橙红 、 金红 、 明黄 , 天边还有片微散的云 , 颇似半枚蝴蝶翅膀 , 整体像极了姜红烛收藏着的一块缠丝玛瑙 。
在石里进出久了 , 有时候看现实会恍惚 , 觉得天地一石头 , 被美景治愈 , 不就是从这块庞大的 “ 石头 「 里汲取大自然的能量吗
古代有个庄子 , 多半也养石头 , 怀的胎还是只蝴蝶 。 所以梦里化蝶之后 , 醒来就分不清现实是梦是真 、 自己是人是蝶 。
怀胎怀胎 , 到底是她怀出了石中的那个胎 , 还是石里的那个 , 怀出了现实的她呢
肖芥子渐淅平静下来 。
回想刚刚 , 姜红烛固然是在发疯 , 但自己那表现 , 也挺癫的 , 果然近墨者黑 。
她喋喃了句 : “ 过得跟个泼妇似的 …“
书上说了 , 女人不能易怒 、 暴躁 , 那样容易生结节 , 要时刻舒展 , 拿自己当花 , 活得美丽而又优雅 。
肖芥子拗低车内后视镜 , 镜内所见 , 简直触目惊心 : 一头漫草乱发 , 眼神凶庞 , 脸都气得变了形 。
她拿手指慢慢理顺头发 。
这样可不行 , 姜红烛一疯 , 她就跟着乱 , 还有没有点自己的节奏了 她的性子还是不够稳 , 得去买盆花来养养 , 陶冶身心 。
肖芥子给车子打火 , 开动的刻那 , 她又警了一眼小院 。
姜红烛 , 就先扔这儿陶着吧 , 不然 , 她不长记性 。
陈琮回到房间 。
颜如玉又在床上 「 练瑜伽 “ , 明明听见他回来 , 眼皮微揪 , 复又闭上 , 装着一所知 , 显然对他 「 藏话 「 一事 , 仍然很有意见 。
陈琮懒得理他 , 径直上床躺下 , 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 床周的蜡烛都灭了 , 没了香雾缭绕 , 居然有点不习惯 。
他拿起打火器 , 间错着点了四五支 , 再次躺下时 , 还两手交叠置于小腹 , 一副活腻了的姿态 。
这药烛的确神奇 , 烧着烧着 , 四五线香雾就俯首弯腰 , 向着他绵绵递进 , 让他觉得自己很像积年的考鬼 , 正慢慢吸食这世间的阳气 。
一时间 , 屋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 社会主义的朗朗乾坤下 , 一个在吸食阳气 , 一个在谋求怀胎 。
陈琮想梳理一下这半天里
聊的事 , 又觉得烦 , 陈天海可能给他下过毒 , 也可能没有 , 这者头是另类的可盐可甜 , 好像干什么都不奇怪 。
早知道不找爷爷了 , 不找 , 他还是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 , 这一找吧 , 不但稀薄的爷孙情保不住了 , 他的无忧无虑也一去不返了一一小时候 , 葫芦娃的故事就告诉过
他 , 找爷爷找不出什么好事 , 一准遇到妖魔鬼怪 。
越想越烦 , 他转过头 , 拿颜如玉排遣 :“ 怀出什么来了 7“
颜如玉嘲地睁开眼睛 , 朝这头欠起身 :“ 陈兄 , 你这都知道了 7“
他跟陈琮抱怨 :“ 真不是人干的事 , 让我先提高专注力 , 说什么人石交流 , 首要在于心静 , 你说这怎么静 外头噪音这么多 1“
陈琮心说 : 外头噪音多不多不好说 , 你心里噪音一定挺多的 , 我只说了一句 ,
你啡哩唷嗦返我这么多句 。
抱怨完了 , 颜如玉反应过来 :“ 养石头这种事你都知道 , 陈兄 , 你是要入会了吧 你到底干什么了 7“
陈琮拿手挥了挥冲着脸来的那道香雾 :“ 也没干什么 , 那天晚上 , 不是有个穿戏服的女人惊着了寿爷吗 巧了 , 我昨天开车出去 , 撞见她了 , 就愚表现一下 , 把她给
他示意脖子上包着的伤 :“ 然后 , 我什么结果 , 你也看到了 , 三考说 , 我这是被点香了 , 他们怪过意不去的 , 就跟我多聊了会 。 聊的过程中 , 估计是看出我考实又兽良 , 是个可造之材 , 就问我 , 愚不想入会 。“
说到这儿 , 他吁了口气 :“ 我还没拿定主意 , 这入会 … 好像也没太多好处 。
颜如玉不说话 , 只盯着他看 , 盯着盯着 , 呵呵笑起来 , 笑得陈琮心头发毛 。
他说 :“ 陈兄 , 你这人越来越没劲了 , 人石会什么德性你当我不知道 遍地都是狼 , 会相中你者实又善良 “
陈琮反问他 :“ 人石会 「 什么德性 7“
颜如玉嫌瑜伽音乐太吵 , 随手握掉 , 朝着他盘起腿 :“ 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 人石会的码头不纳废船 , 淘汰起弱鸡眼都不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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