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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芥子委屈 :“ 绝症嘛 , 吃什么药 发病是发过的 , 只不过我没声张 、
默默承受了 ,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 我还敲锣打鼓通知你吗 7“
那你石补之后 , 好点了吗 7“
肖芥子没立刻回答 , 她想了又想 :“ 好是好点了 , 但小石补 , 功效毕竟有限 。 最好呢 , 是这胎能赶紧生出来 , 我要把希望寄在大石补上 。“
姜红烛泼她冷水 : “ 万一你这个胎是个魔胎 、 要拯呢 7“
肖芥子耸耸肩 :“ 那就是命不好呗 , 有什么办法 这世上 , 天天都有人走背运 、 倒大霉 ,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不过 …“
她突然提高声音 : “ 我感觉我的命挺好的 1 “
姜红烛嫌她骆噪 :“ 这么大声干什么 2“
肖芥子噜噜一笑 , 也不回答 。
她伏下身子 , 从脚边的拈袋里拿出一个用棉纸包裹严实的物件 :“ 红姑 , 你看看这个 。 小心点 , 轻拿轻放啊 。“
姜红烛原本不屑一顾 , 听到她最后叮嘱的那句 , 突然有点明白了 , 她咽了口唾沫 , 急急去剥棉纸 , 也不知谁包得这么严实 , 一层又一层 , 撕得她心浮气踝 。
肖芥子不吭声 , 托着腮笑着看 。
最后一层棉纸剥除 , 露出一面被摩括得油光泛亮 、 黑勘勋的煤精镜 。
跟传闻中的一样 , 正面是个女人的脸 , 双手抱头 , 似笑非笑 , 反面是张骷髅脸 , 眼窗处两个浅坑 , 直勾勾的 , 看得人心底冒凉气一一天生地养 ,
线条难免拙朴 , 但不精雕刻划 , 处处留白 , 反而催生出人的无穷愚象 , 越看越想 , 越想越怕 , 看到后来 , 肖芥子的后背都有点发凉 。
昨晚 , 在 209 房间翻到时 , 她只大致看了正反 、 确认是煤精镜之后就赶紧收了起来 , 远没有现在看得仔细 。
这镜子看久了 , 有点吓人 , 让她口干舌燥 , 觉得自己在那不存在的目
光下无所遁形 , 想赶紧拿什么东西盖上 。
但姜红烛一点也不怕 。
她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 一只独眼里 , 居然喜得蒙上了泪雾 , 翻来覆去地看镜子 , 嘴里喃喃有声 。
“ 真的 , 跟我太爷说得一模一样 , 就长这样 。“
“ 还是跟我们姜家有缘 , 我太爷一定想不到 , 这镜子 , 最后落我手里了 。
肖芥子目光烁动了一下 , 盯着姜红烛的脸看 : 红姑有些过度兴奋了 ,
彼此相处 , 也有几年了 , 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 。
姜红烛指镜子正面的女人 : “ 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2“
肖芥子摇头 :“ 这我哪能知道 。“
“ 传说这个是女娥 , 天生地养的女娥脸 。 为什么这镜子能看石头 , 因为是女娟
脸 、 女娟眼 , 这世上 , 有谁能比女娟更懂石头呢对不对 她曾经炼石补天 , 每种石头 , 她都了如指掌 。“
“ 比 039 号还懂石头吗 7“
姜红烛 “ 呸 “ 了一声 :“ 说的什么屁话 ! 女娥是上古神 , 女娥面前 ,039
号算个什么东西 。“
肖芥子笑了笑 , 出其不意来了句 :“ 红姑 , 我怎么觉得 , 你想要这面镜子 , 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我呢 7“
姜红烛一愣 , 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 她放下镜子 , 脸上的笑淅淅隐去 , 又恢复了惯常那种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样 。
她说 :“ 是为了你 , 当然是为你 。 是要看胎对不对 那就是看反面了 。“
说着 , 把煤精镜翻过来 , 骷髂一面朝上 , 又拿过桌上的刀 , 在左手掌缘抹了一道 。
血珠立时就渗了出来 , 姜红烛先将手移到骷髅头的眼窝上方 , 用力攘
一共滴了三滴血 , 分别落入骷髅头的的左右眼窗和牙床 。
滴完三处 , 姜红烛把流血的掌缘送到唇边吮了吲 , 又用指肚去抹煤精镜上的眼窗和牙床 , 血色在三处抹开 , 但泗不进去 , 浮在石面上 , 有一种妖异的血腥感 。
做完这些 , 她吩咐肖芥子 :“ 坐到我对面 , 坐正了 , 尤其是脸 , 露出来 , 别戴帽子 , 也别遮耳朱 。“
肖芥子拖动凯子 , 依言坐到姜红烛正对面 。
姜红烛清了清嗓子 , 深吸一口气 , 缓缓将煤精镜举起 , 遮住自己的脸 。
骷髅人面正对着肖芥子的脸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 烛光的跃动下 ,
那张脸仿佛在笑 。
这可真顶不住 , 肖芥子垂下眼帘 , 有些坐立难安 。
姜红烛说 :“ 你得看它 , 你不看 , 它怎么看你呢 “
肖芥子一怔 , 冷不丁打了个寒喉 。
姜红烛怎么知道自己没在看呢 她明明被煤精镜遮住了脸啊 。
她定了定神 , 看定骷髂人面的眼窗 。
姜红烛又说话了 : “ 现在 , 把蜡烛给吹了 , 不要有亮 , 有亮 , 它看不真切 “
肖芥子的心砬砬跳 , 但没迟疑 , 身子向前微欠 , 先后把两枚烛头都给
吹了 。
刻那间 , 屋子里一片漆黑 , 只余蜡烛头上的两道白色烟气 , 缓缓蜿蜒上浮 , 未了都融进黑里 , 无影无踪 。
肖芥子静静坐着 。
姜红烛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
也不知过了多久 , 就听 “ 咪当 “ 一声 。
是那面煤精镜 , 础落在桌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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