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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医道:“一起去京都吧,我以前听说京都三大寺,云岚寺守生门,天元寺立死门,灵台寺守着凡尘俗世,你们这事,如今只能求一个向死而生,我们先去天元寺。”
孙雁南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又问鬼谷怪医道:“前辈,抢羊皮的那位果真只有三五日了吧?”
鬼谷怪医点点头。
怪偷道:“正好今晚我打算去送她一程,少夫人要不要同去?”
孙雁南睁大了眼睛,点点头。
怪偷又对云起道:“你日夜忧心,来回奔波也疲乏得紧了,先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去京都。”
云起道:“是,师父。”
一天的功夫,任嘉玉也已经听到风声,自己很快会死。她不信,鬼谷怪医都说……,她猛然意识到,怪医并没有说过她的红斑治好了,正莫名心慌的时候,她的院子里进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这青色长袍貌不出众的男子如入无人之境的走向她。
但凡有丫头仆妇上前问一声,刚刚开口便被点了穴。
任嘉玉惊恐地看着她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浑身瘫软似的倒地,刚想喊,又想起父兄都在军营,而隔壁宅子的凌若菲,也是个没用的。
自从她的卫队跟班和她一样得了红斑之后,她已经没有卫队了。
父兄还自责,若是不给她配卫队,也许她没胆子去抢人家的羊皮,惹来祸事。她父兄显然低估她了。
任嘉玉道:“你是谁?”
怪偷道:“不重要。”
任嘉玉后退:“你要做什么?”
怪偷道:“送你一程,免得还要三日五日,有点儿浪费粮食。”
任嘉玉忽然想起那个绣女的话,“没了皇家庇护,任何一个有本事的人都可以报仇。”
可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不记得是否做过什么,如今只得道:“如果我反正要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还冒着触犯律法的风险。”
怪偷道:“律法?你在京都被判三项罪名,被判了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出来还能抢人东西。”
怪偷看着她:“我不会触犯律法,你是中毒毒发而亡,我只是看着。”
他这么说着,任嘉玉的口鼻忽然开始流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颤抖,其面纱掉落,露出有一个偌大肉坑的脸。
怪偷看着她大口吐血,后退了几步,似乎怕弄脏了衣服。
任嘉玉似乎还想去摸挂在墙上的长鞭,但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双膝一软,跪伏在地上,最后她蜷缩起身子,倒地不起,意识逐渐模糊。
许多人在她眼前走马灯的过,祖母、母亲、父兄、三皇子、五皇子、何青、儿子……她两次大婚的场景……其实这一辈子没过好……本以为要死的那天会被亲人环绕,结果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催命而已。
而这疼痛无休无止,太疼了,快些结束吧……
……
怪偷看着任嘉玉咽了气,出了院子宅子,他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走向等着他的孙雁南:“久等了,已经死了。”
孙雁南点点头,去找凌若菲。
……
等满院子恢复后的丫头们惊慌失措地去旁边宅子喊人,凌若菲安排人去军营报讯,自己和孙雁南一起先过来看看。
孙雁南看着任嘉玉的尸体,大概因为疼痛,她的身体和四肢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很有些狰狞,因着那个肉坑,整张脸更显得恐怖。
孙雁南对凌若菲道:“害怕么?需要我陪着你么?”
凌若菲摇头低低声道:“不怕,死了的任嘉玉怎么也没有活着的可怕。”
孙雁南道:“那好,你有家事要处理,我在这多有不便,就先告辞了。”
凌若菲看着地上的任嘉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忽然对孙雁南道:“雁南,谢谢你。”
当天晚上,任家父兄又请怪医去看看任嘉玉的尸体,确认是毒发身亡后,怪医正好向任家父子辞行。
犹豫半晌,他出门前只对任长林低声道:“现在说这个似乎是不妥,但壮士断臂,去掉已经无可救治或病变坏掉的部分,也许也是好事。
以前她有皇家两位皇子撑着,害皇家失去一批忠臣良将的心。而她在边关,不是让任家失了军心就是失了民心。
你父兄三人立军功不易,带出一支任家军不易…谁的错处谁担着……劝劝那两位吧。”
第二天一早,孙雁南就和怪医、怪盗、云起一同赶往京都。
日夜兼程回到京都,众人约好由怪医拿定国公的名帖先往天元寺下个拜帖,第二天再上门。孙雁南想将云起带回家住,但云起如今对她毫无记忆,虽这一路上熟识了许多,但还是选择和师父去怪医家。
于是孙雁南只身先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师越,只是隐去了自己找羌医对付任嘉玉那一节。
因为当年见过大厨房外那恐怖的尸体,以及听众多下人所述的“怪东西”,师越也有些预想。
听闻之后,师越道:“沧澜的事咱尽力而为,若能回来,要我们做什么都好。
若是不可,我不愿沧澜为了我们团聚的心愿而失去诸如前世今生下辈子,或者变成残疾,若是她也有选择的机会,看她自己吧。若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舍不得。”
孙雁南点头,有些难过地说道:“两头都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在魔族,可若是她和云起一样才能回来,我也舍不得。”那情绪一时难控。
师越揽过人来,抱在怀里,特意转了话头:“父亲近来频频去云岚寺找母亲,好像是想把母亲接回来。”
孙雁南道:“母亲当年等父亲回头等了十八年,父亲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如今怎么变了?”
师越道:“许是年龄大了,就爱回忆从前了吧,近来常说当初和母亲是一见钟情,两人婚后也恩爱和睦;
也可能沧海、沧浩两个孙儿十分可爱,父亲也再无子;
再要么,就是我从科考以来到如今的仕途一直平顺,既让他为傲,也是他未来的依靠了吧。
他前几天回来,不知在外面听闻了什么,说就是为了我考虑,也应该把母亲接回来。”
孙雁南道:“那夫君的意思是?”
师越道:“看母亲自己的心意吧,我从小就只有母亲和祖母,也不可能如今大了,反倒要母亲为了我屈着自己。”
孙雁南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听闻父亲在京都也找了份书院的差使?”
师越道:“父亲任教的口碑倒是一直不错的,何况我三元及第,简直就是个活的招牌。”
孙雁南笑道:“这倒也是。”孙雁南这一天,先是在府里处理了下人报来的许多事,又去两个儿子的院子看了看。等坐下,各处的账册又报了来,全都处理完了,又赶紧把母亲和师薇寄来的信看了。
母亲信中只写了云岚寺的事,并未提及父亲去找她。师薇的信,除了说说自己的日常,平昌郡的庄子铺子粮农,总有些例外情况是要商量的,孙雁南看过后,一边给师薇回信,一边把洗漱完等着她一起就寝的师越往内室推:“乖,先去床上等。”
个子十分高大的师越颇有些委屈的表情,立着不走,孙雁南亲了一下,他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