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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房间里没有人,同样的,梅花九娘的房间里也没人,屋里只余一个空的轮椅,那块织锦的盖布搭在扶手上。
罗韧喉头发干,太阳穴突突乱跳,努力想让自己冷静,脑子里却依然混沌成一团,曹严华手足无措的,拿着那朵玫瑰花,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听到动静的郑明山赶过来,脸色很难看。
眼前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刚收进门的徒弟,一个是师父点头认可了的木代的“男朋友”,但怎么说都是新来的外人,有什么资格、理由,闯到师父的房间里来
见罗韧没有开口的意思,曹严华咽着唾沫,急急的想向郑明山解释。
“我小罗哥的意思,好像是他有对头找来了,这个花花是证明,花在我小师父房间,小师父和太师父都不见了。”
聪明人的好处是,什么话,听一遍就懂,懂之外,还理解了背后的复杂关系。
罗韧是有对头的那个人的标志大概就是随身带一朵玫瑰花那个人已经到了,把玫瑰花放在木代的房间里木代和师父都不见了。
郑明山接过那朵玫瑰花,闻闻、嗅嗅,心不在焉地扔到边上。
说:“没事了吧没事了就出去,师父不喜欢外人进她房间。”
罗韧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大师兄,木代和师父可能出事了。”
郑明山盯着他看,末了耸耸肩,很不耐烦。
“我不知道你的对头是什么角色,但是我提醒你,我师父梅花九娘真的是个角色。我在她手下都过不了三十招,更何况她是和木代在一起的。”
这世上能有人同时制住梅花九娘和木代吗郑明山不觉得。
罗韧站着不动:“木代和师父可能出事了,大师兄,我需要你帮忙。”
这混账脑筋,怎么说不通呢
郑明山没办法,指了指屋里。
“自己看,有打斗的痕迹吗”
“可是师父不在轮椅上。”
郑明山失笑:“谁规定的她一定要坐轮椅罗韧,我师父残了六十多年,你觉得这么久的时间,她学不会用拐杖、或者类似假肢走路吗”
罗韧一怔:郑明山的意思,梅花九娘是自己走出去的
郑明山懒得跟他再说,径直走到梅花九娘床边,那也是一张徽式的满了句:“再看。”
木代知道,多半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又细细看了一遍,终于发现,蝙蝠的腹底,凹刻着一只微型的,但是栩栩如生的木鸢。
什么意思
梅花九娘开口了:“你应该听说过,历史上,有个木匠祖师爷叫鲁班吧传说他曾经造过一只木鸢,可以在天上飞三天三夜不落。”
所以呢木代拈着蝙蝠发愣,目光再一次落到凹刻的图形上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师父,你不会是想说,这蝙蝠是鲁班造的吧”
梅花九娘没说话,但那表情,分明是默认。
木代啼笑皆非:“那这蝙蝠,也能上天飞咯”
“能。”
木代不笑了。
师父这是怎么了,说的确确凿凿,不会是糊涂了吧
梅花九娘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把蝙蝠的眼罩揭开。”
木代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揭下了眼罩,意外的,蝙蝠的两只眼睛居然是银珠子,在眼眶之中,似乎还能转动,而就在眼罩揭下的刹那,那两只像是扣死的翅膀,忽然嘎拉拉扇动了一下。
猝不及防,木代险些把蝙蝠给摔了。
梅花九娘说:“木代,师父这辈子没能等到,师父也说不清,你这辈子,能不能等到。”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穿透这墙壁,穿透镇子里层层的雾霭,忽然回到了当年。
那也是个晚上,她的师父中了致命刀伤,包扎的布带几乎被鲜血泅透,却还是绷着最后一口气,絮絮跟她交代。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送来七把钥匙
这银眼蝙蝠,会带你去到真正的观四牌楼
梅花九娘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来,木代,跟我走。”
木代懵懵懂懂,跟着梅花九娘,穿过满:“你这个小可怜儿”
双手一接,曹解放扑棱棱飞到她怀里来了。
一万三也站起来:“好险啊,亏得曹解放没去吃这些醉米,不然被人套走了,从此鸡海茫茫,再也找不到它了。”
炎红砂摸了摸曹解放的小脑袋,夸它:“好鸡不是嗟来之食,有气节”
曹解放没好气地抬起头,鸡嘴上缠着的透明胶迎着灯光,愈发的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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